李妈妈叹息一声,把糕点放下,正想劝王妃几句,外面丫鬟进来道,“王妃,世子爷世子妃来了。”
李妈妈转身,就见姜绾和齐墨远并肩走进来,阳光打在他们身上,一个器宇轩昂,一个娇艳如三春桃花,灼灼夺目。
齐墨远上前,唤了一声“母妃”,王妃只看了他一眼,柔和眸光就落在了姜绾身上,带着歉意和无奈道,“母妃让你受委屈了。”
姜绾摇了摇头,金儿站在她身后,恨不得伸手固定住姜绾的脑袋才好,王妃都觉得姑娘受委屈了,姑娘摇头做什么啊,就是受委屈了,而且是天大的委屈。
要不是姑娘医术高超,从鬼门关前把王爷救了回来,靖安王府这会儿还不定什么样子呢,二老爷三老爷是野心勃勃,惦记着王爷手里的兵权,可他们也不掂量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老王爷说过他们给王爷提鞋都不配。
王爷手里的兵权他们即便抢到了手,也保不住,没有了兵权,靖安王府还有今日的风光吗?
她家姑娘明明是靖安王府的功臣,保住了那些讨人厌的人的荣华富贵,却还要被她们处处针对,想想就生气恼火,亏得姑娘脾气好,处处为王妃着想,这么懂事的姑娘却总被人说骄纵任性,哪里骄纵了?又哪里任性了?
金儿愤愤难平。
姜绾摇头后,坐到床榻边给王妃诊脉,并没有多谈金簪一事,心知肚明的事,无需多言,再者,王妃装晕其实已经是向着她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王妃脉象平稳,把过脉后,姜绾便安心了,不过王妃晕倒,还是请了太医进府,既然装了,自然要装到底。
太医走后,王妃动胎气,需要卧床静养一个月的消息就传开了。
消息传到松龄堂,老夫人脸都绿了,陈妈妈不敢置信道,“没想到王妃连太皇太后的脸面都不顾了。”
老夫人晕倒了,王妃也晕了,这案子要查,就只能交给大理寺了。
王妃那么敬重太皇太后,难道不知道大理寺一旦查出金簪是安阳县主的苦肉计,太皇太后会颜面无存吗?
老夫人闭紧双眸,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垂垂朽已的太皇太后如何跟权势正盛的河间王府比?”
“她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河间王府保住世子之位了?”
“那她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老夫人字字愤怒,陈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
世子妃太硬了,她眼里就没有“孝道”两个字,偏她和世子爷都生了一张好嘴,巧舌如簧,把人气个半死还落个孝顺美名,别说老夫人了,她听着都架不住。
没话劝,陈妈妈给老夫人端了盏茶过来,就见老夫人皱拢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勾起,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陈妈妈看的有些愣神,这些日子老夫人又是腹泻,又是生气,根本就没有叫人高兴的事啊,可老夫人这笑容她再熟悉不过了,绝没有丝毫愤怒,这般想,就见老夫人用眼神示意她附耳过去,陈妈妈赶紧上前。
老夫人低语了几句,陈妈妈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还是老夫人计高一筹。”
说完,陈妈妈转身离开。
第五百四十六章病倒
清晨,灿烂的阳光穿过窗柩照射进屋,洒下一地的碎金。
姜绾熟睡了一夜,从酣眠中醒来,靠在大迎枕上揉脖子,揉了几下,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金儿这丫鬟不在,习惯了醒来就听到金儿说话,乍一下没见着人,还有些不习惯了。
姜绾掀开纱帐准备喊人,就看到金儿坐在小杌子上趴着小榻睡着了。
睡的这么香,这丫鬟是一宿没睡吗?
姜绾摇头轻笑,掀开被子下床来,没自己穿过裙裳,穿的有些笨手笨脚。
外面方妈妈抱着一摞账册进来,笑面如花,看到这一幕,眉头轻皱,心想不愧是河间王府娇生惯养出来的姑娘,连裙裳都不会穿,再一瞥头见金儿在睡觉,方妈妈就看不过眼了,哪有主子都起床了,丫鬟还在睡觉的,世子妃未免也太娇惯这丫鬟了。
身为柏景轩的管事妈妈,金儿这丫鬟也归她管,但想到姜绾对金儿的宠爱,当初那一脑门的银簪还在眼前,方妈妈是看见了也只能当做没看见,世子妃都宁肯自己穿衣也让金儿接着睡了,她训斥金儿不是自讨没趣吗?
方妈妈上前给姜绾请安,道,“世子妃,济世堂送来一摞账册,说是济世堂生意好人手不够用,等不急您醒来,就把账册交给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