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的元景朝明禹招手,明禹对他这种召唤阿狗阿猫的方式非常不满意,但身体很诚实地走了过去,元景等明禹走近,跟范氏说:“娘,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范氏这时意识到这个双儿身份可能不简单,于是便说:“嬷嬷,你带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钱嬷嬷向来最忠心于范氏,二话不说便带着其他人出去了,自己守在门口不让人接近。
元景也发现了这点,心道如果不是他来的话,这些忠心于范氏的下人,最后肯定都没有好下场。
元景看向明禹,说:“明禹,能说吗?”
明禹翻了个白眼:“想说就说呗。”
元景笑着摸摸他脑袋,明禹嫌弃地想甩开,但还是忍住了,范氏看了莞尔,这孩子怪可爱的。
只是下一刻笑不出来了,因为元景说:“娘,你知道江城那边的刘福身死的事情了吧,刘福不是死在别人手上的,而是死在我手里的,我除了会医术,还会点功夫,所以在回宁城前,我先去了趟江城,明禹还有另一个留在家中没跟来的双儿,都是我在刘福那里救出来的。”
范氏吓得一哆嗦:“没被发现吧。”
“娘你放心,十几个成年汉子都不是我的对手。”
范氏连忙谢菩萨:“菩萨保佑,幸好景儿没事,以后可不能再这样鲁莽了,有什么事跟娘说。这么说,这孩子也是……”
她以为明禹也是别人送去给刘福糟塌的,心道刘福真是该死,死得太好了,看懂她意思的明禹脸都黑了,元景噗哧一乐。
“跟娘想的不太一样,明禹跟孩儿完全相反,我是双儿作男子打扮,他却是一个真正的男孩子,被刘福关在那宅子的地下暗室里一年多了,而且明禹不姓明,他姓萧,叫萧明禹。”
“啊!”范氏发出一个短促的惊唿声。
元景只能从明禹这个名字来推测他的身份,可范氏不同,她就是从京城来的,京城的那些勋贵宗室有些什么人,对她这样的贵夫人来说是必备的功课,所以元景一说萧明禹这个名字,她就知道是谁了,连忙将人拉过来,仔细打量。
“你就是端王府走失的那个孩子?别说,这张脸长得跟你娘真像,想当年,我还见过你这孩子的,你怎会落到刘福那阉人的手上?”范氏非常吃惊,脑子里立即脑补出许多阴谋,不由心疼,“孩子,你也受苦了。”
明禹撇撇嘴,不想理睬这妇人的,但碍着元景在,只得硬着头皮说:“对不起我的人,我都不会叫他们好过的,刘福那老阉狗,是我跟元景一起杀的,可惜没机会将他活剐,便宜他了。”
范氏心惊地抬头看元景,元景轻摇了摇头,明禹这性子很正常,他伸手弹了记明禹的脑门,对范氏说:“明禹最近一直很乖,我去城外看诊,明禹一直跟在我身边帮忙,回来后还要读书练武。”
范氏看元景弹明禹的脑门,明禹也只是捂着脑门瞪元景却没有做什么,顿时笑了,心想也许明禹只是嘴上说得凶,实际上还是个孩子呢,哪个孩子落到阉人手里折磨一年多,还能好好的说话都是老天保佑了。
她目光又柔和下来:“好,明禹跟我们一起回京城吧,如今端王府正为了世子之位闹得厉害,明禹回去正好,你是你娘留下的唯一的嫡子,这个世子本来就该是你的。”
“那是当然,有我在,谁也别想抢了去。”
元景对那什么端王知之甚少,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明禹的身份范氏暂时不想告诉身边的人,等回到京城再说,以防消息走漏。
她又将钱嬷嬷等人叫进来,仔细商量了回京后要怎么做,钱嬷嬷就出主意,不如将元景认作范氏的义子,那范氏光明正大地将元景带在身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范氏虽心酸亲生孩子变成了义子,但为了少受侯府的打扰,只得先这样办了。
元景又陪范氏说了会儿话,见范氏精神不济便要离开,范氏舍不得,但被元景和钱嬷嬷都劝着来日方长,也只能让元景先离开,按照他们商定的计划来。
于是接下来几日,元景依旧郎中打扮,作为钱嬷嬷为范夫人请的大夫出入客栈为范夫人调理身体,而其他人包括范霖这个侄子仍旧继续在外搜寻,暂时连范霖都没告诉。
如此搜寻了半个月,加上罗府之前的搜找,依旧没能将罗元景这个双儿找出来,所有人都认定了这个双儿已尸骨无存了,范氏表现得“伤心欲绝”,以致只能躺在客栈床上起不了身,元景更是日日出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