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一想到其他女人在自己面前说的话,就窝了一肚子火:“你没听到外面人都在说,那张脸一看就是你的种?之前就是因为那个小道长生得像当年的文氏,所以才会被人怀疑是文氏的儿子,结果没想到他就真是,现在别人说那小道长身边的人长得像你,我怎就不能问一问你了?你是心虚还是什么?我告诉你,要是那小子真是你的种,别怪我带着孩子们回娘家!”
柳夫人硬气地冲了出去,她倒想见一见外面那长得像相公的人,问问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可也知道那个小道长身份非同不可,他和他身边的人可不是如今的她想见就能见到的。
镇国将军觉得自己夫人完全是无理取闹,他最近本来就烦躁得很,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陛下,他做过的事其他宗室人也做过,可就只有他被降了爵,摆明了就是看他不顺眼,现在又闹出个莫虚有的儿子。
如果真是他的儿子倒好了,谁不知道陛下对那个小道长有多看重,连小道长身边的人都沾光,如果真是自己儿子,将他认回来,他在陛下面前还会没有地位?
可在成亲之前,他只喜欢过一个女人,不对,那是个女妖精,现在他连提都不想提的,呵,一个女妖精会给他生孩子?就算生下孩子那也是个杂种、怪物。
镇国将军摇头坚决否定掉自己还有个儿子的可能,他也想办法谋求小道长那里的门路,原本想要更进一步,结果现在连郡王的爵位都没保住,等传到他儿子身上,这爵位更低了,也许过了两三代,他这一支就要成为默默无闻的庶人了。
只是元景道长这边的门路是那么好走的么,当他们看到陛下亲自出城到元景所在的庄子上见他时,京城这些人更急红了眼,有几人能得到如此的优待?
卓镜茗其实忙得很,但不得不抽出时间前来见元景一面,因为看完江家人人头落地后,他就决定离开京城回道观去了,卓镜茗十分不舍,他特地来庄子上是想将元景留在京城。
元景笑了笑:“我一个道门的人留在京城做什么?表叔不会也想封我个国师当当吧?”
卓镜茗倒是想封一个呢,可前一个国师的下场就在眼前,导致这国师一位也变得不祥起来,将元景捧上国师一位不是看重他,而是害他了。
卓镜茗仍旧争取道:“我可以在京郊给元景你圈块地盖一座新的道观,元景你和碧虚道长可以在这里收徒,将道观发扬光大。”
碧虚道长不说话,眯着眼自得其乐,一副任由徒弟作主的模样。
元景摇头:“在京城待久了,容易人心浮躁,不是适合修道的地方,其实在柳庄道观的那些年我过得挺好的,并没有表叔以为的吃了不少苦头,柳庄道观虽然小,可山下的百姓需要柳庄道观,还有我在山中交的那些朋友也等着我们回去。表叔,我们会时常出来游历的,那时会路过京城来看表叔,等表叔娶了皇后生下皇子公主,宫里就会热闹起来。”
卓镜茗看得出元景心意已决,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改变主意的,只是他心里仍有遗憾,跟元景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知道他和福能这位师父关系菲浅,如果继续这样相处下去的话,那舅舅这一脉真的就此断了后。
他也不知道如果表弟尚在世,是希望他的孩子能顺从自己心意过快活日子,还是娶妻生子享人间富贵。
“那好吧,表叔不能强求你留下,不过表叔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与元景还有碧虚道长商量。”卓镜茗斟酌了一下,将崔家的事暂时按下,提起另一件事。
老道士睁开眼,诧异皇帝找自己要商量什么事。
元景:“表叔你说。”
卓镜茗再开口时就是以一个皇帝的身份,而非元景的表叔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对他来说天翻地覆,见识了这些修士不同凡响的力量,这种力量强到能凌驾于朝廷之上,想想之前那场打斗,凭凌霄妖道还有那妖王,将整座京城轰成一片废墟也许都是可以的,这样的不受约束的力量放任不管,他这个皇位都坐不安稳。
但因为元景是他的表侄,他不想耍其他什么花招,他希望无论是修士还是那些妖精鬼怪,能都在一个框架里活动,而不是肆无忌惮地使用他们的力量,动辄让数十数千百姓死去。
凌霄妖道这些年到底干了多少恶事,他陆陆续续从道门佛门那边了解了,真是罄竹难书。
卓镜茗缓缓地将自己的考虑说出来,当然只是他一种不成熟的想法,真要对其他道士和尚提的话,估计他们会先让自己这个皇帝做不下去,但表侄不一样,没有表侄,也许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因为表侄才发生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