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愣在了那里,“这些天抓的可都是那些走私的贩子,难道...”梦溪捂着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张义她也认识,就是张义带着荣柱去的宜春院才得以让她认识,可他们做什么的她却不知,梦溪慌张地拉着荣柱,“相公,这,这可是死罪啊。”
梦溪是罪臣牵连下来的家属,犯的多项罪证之中,就有走私的罪行,她亲眼看着那族伯被砍头在邢台上,那一幕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这位能和自己吟诗作对的相公,竟然也其中的一员,这让梦溪大受打击。
她前半辈子被族伯牵连,后半辈子难道要挂上个死刑犯之妻的罪名么,逃?当初她们是怎么逃的,还不是都给抓了回来,如今县城守卫森严,真有这么好逃的么。
“我没有罪,那么重的盐税百姓都负担不起,沿海能够自己晒盐的为何不自己晒,我只是将那些盐帮着运进来卖掉,铺子里低价卖出去的,难道这也算是我有罪!”沈荣柱急红了眼,一面是性命攸关,一面还要和梦溪解释着。
屡次考不中,沈荣柱以为上天是抛弃他的,朝廷对他不公,这几年私盐运送下来,各地他也见过各种嘴脸的官员,草包一样的只会写自己名字的人也能做官,为什么他辛辛苦苦读书这么多年,连着那举人的门槛都过不去,这算什么,还不是钱说了算,有钱就能买权,那些草包不就是靠着钱买官耀武扬威的么。
“相公,我们出不去的,县城如今守卫这般,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那也不能呆在这,很快他们就会找到这里了,快走!”沈荣柱将东西都一打包,拉着梦溪从后院小门绕了出去...
沈荣柱在张家听到的那声兵器声,确实是张义被捕出现的打斗声,苏济林早前抓的那两个人审问出来张义的消息,再加上商户那里取得的口供,张义和各家商户之间的交易次数,确定了他家的住址之后,苏济林已经在这守株待兔有两天了。
如果按照他们所说当时是匆匆离开,肯定来不及带走所有的钱财,乡下不是久留之地,要离开必定要回来带走钱财,张义要在官兵还没有搜查他们家之前将钱财带走,苏济林故意没有动,等着他自投罗网,沈荣柱是运气好,前门没有守卫,让他溜的及时,张义被制服的时候还伤到了手,待会衙门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
苏济林也不急着审问,带下去包扎了一下伤口直接扔在了牢房里,先晾两天去去脾气。
徐庚寅听到外面的响动声,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几个衙役拖着一个犯人从他们牢房前经过,只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衙役的呵斥声中,徐庚寅听到了张义这两个字,和徐老爷对视了一眼之后,不做声地看着衙役离开。
“爹,张义也被抓了。”等到那声音消失了,徐庚寅轻轻地对着旁边的徐老爷说道,徐老爷叹了一口气,“三天前那个被带进来的时候就料到了会牵出人来的,只是不知道宝儿那四叔运气有没有那么好了。”
盐贩子之间都是有联系了,运货不是一人前往,前几天被抓的两个招供出了不少人,张义是最先被抓进来的,有些先得到风声的,早就离开了县城,有些则躲在深山老林里不敢出来。
他们也无暇顾及别人,和张义做货物交易的人早就被徐老爷遣送回了老家,只要坚持的下去,等苏济林觉得人抓够了,这场fēng • bō也应该是要过去的。
只是这牢狱之灾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得起的,对面那过去和徐老爷很是相熟的铺子掌柜,因为年岁大了,三天也够他受的,如今已经是高烧不退奄奄一息地躺在那。
徐老爷心中五味杂乱,“儿子啊,若是非要定罪,爹已经活了半辈子了,也够了,你还年轻,记得照顾好你娘和你妹妹,和宝儿好好过日子。”
“爹,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你别乱想了,现在我们只要照顾好身子。”徐庚寅阻止徐老爷再继续说下去,真遇上了这种事,他会放着自己爹一个人担着自己出去么,他早就做好了准备,那些银票,凭借宝儿的能力,以后也不成问题的,只是他对不起她了,要让她年纪轻轻就守寡,还担上了这样的罪身。
两父子心里各有所想,而沈荣柱那边已经离开了家,逃到了城北的一间破庙里,沈荣柱将带来的衣服铺开来让梦溪坐着,握着她的手抱歉地说道,“要让你陪着我受苦了,这还有些吃地,等到了晚上,我们就离开,到时候不论你想去那个地方我都陪你去,咱们可以去南方的小城镇落脚,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