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叫他们上来。”宗朔语气戏谑,“就猜到你又在贪玩,朕想来抓个现行。”
谢小盈脸涨红,倒不是因为玩牌被抓,是她也意识到,自己傍晚对着莲月荷光好一番信誓旦旦,居然是她想简单了!要说皇帝别的钟点来找她,她还能当成寻常约会,这都月上柳梢了,宗朔此来,自然是另有所图……再没法儿自欺欺人了。
宗朔看她脸红,禁不住笑,伸出食指把她耳边一缕细发别去了耳后,轻声哄:“别怕,玩吧,朕没怪你的意思。”
对方刚从外头进来,手指还有些凉,谢小盈被他冰得一个激灵,只能强作镇定,转回身去,抓了张牌。
谢小盈心里有点慌,拿着牌半天才定下神,看清上面的数字。她手里只剩一张2和一张3,本是最差不过的牌。没成想,她这一抓居然摸到了一张4!整串打出,竟就赢了!?
再胡思乱想也敌不过这样好手气带来的瞬间兴奋,谢小盈扭头朝宗朔道:“借着陛下的好运气,妾这一把赢了个大的。”
几个宫人都战战兢兢站着,输了也不敢吭声。
反而是宗朔绕过来,挨着谢小盈坐下,抬头望向她们,“你们不是玩得带钱的?才人赢了多少,还不赶紧赔上?”
荷光摸出了八个铜板,莲月数出了六个,萱辰与兰星却各自交上整整一把20枚铜板。
宗朔一见就惊了,“怎么差出去这么多?你们这是什么玩法?”
谢小盈抿着嘴笑,眼神里闪起小小的得意,给宗朔细细解释了一番,最后概括道:“总之就是她二人倒霉,被我打了个春天,如今翻了两番,须得赔给我这20钱。”
一边说,谢小盈一边美滋滋接过了大家送的铜板,往身边鼓鼓囊囊的小荷包里一扔,“铛啷啷”响出一片清脆,可见她是没少赢。
宗朔笑了,爽快道:“教朕也玩一把,第一次听说这玩法,你上次说这东西叫什么来着?”
“扑克牌,但这只是诸多玩法中的一种,叫干瞪眼。”谢小盈把牌拢到榻桌上,让莲月洗牌,扭头对荷光道,“别杵着,先帮陛下解了氅子,再去倒杯茶。”
荷光俨然有点紧张,但还是依着谢小盈的吩咐行事,抱着皇帝的裘氅下楼去了。
楼下常路正巴巴儿仰着头往上望,好半天才盼到有个才人跟前的宫婢下来,迎上前就问:“陛下与才人在上面做什么呢?”
荷光先向常路一礼,温声回答:“陛下与才人玩扑克牌,才人吩咐奴为陛下斟茶。”
“……什么牌?”常路没听懂。
荷光不由得笑,却不肯向常路仔细解释,很含糊地概括:“是才人家里的游戏,逗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