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盈很阿Q精神地想,就当是露水情缘春风一度,反正皇帝早晚都会走,走了再说走了的事!
白天是宗朔的主场,天色暗了,谢小盈若不想太早就寝,便只能拉着宗朔打牌下棋拖延时间。
好在谢小盈这里能消遣的玩法实在不少,扑克牌宗朔玩久了难免嫌弃浪费功夫、缺乏内涵,这会儿便显出那四国军棋的可贵。
谢小盈最开始教宗朔的时候,玩得是明牌。大家可以自行排兵布阵,然后再来对弈。谢小盈对付兰星几个不在话下,但遇到宗朔几乎是一泻千里。宗朔好歹没少读兵书,且他也真正上过疆场,他玩军棋自然是运筹帷幄,打得谢小盈毫无还手之力。
总是赢也没意思,宗朔知道还有四个人的玩法,便叫谢小盈提清云馆的宫人来一道乐呵。
谢小盈这就来了主意,她站到楼梯口,殷切地喊:“荷光,兰星,你们上来!”
荷光与兰星一前一后登上二楼,谢小盈喜气洋洋道:“陛下,您与荷光一队,我与兰星一队,咱们两两对弈,看谁能赢。”
宗朔看了眼荷光,见谢小盈满脸促狭,不禁笑起来,“朕知道了,这婢子是你上次说的臭棋篓子?你找人给朕掣肘。”
谢小盈扭头看了眼荷光,只见荷光耳根红得像在滴血,她赶紧揽着人道:“陛下别这样说人家小姑娘,荷光虽下棋不太灵光,但还是有进益空间嘛。陛下既可以教一教她,还能让我赢一次,岂不两全其美?”
宗朔见谢小盈理直气壮的耍赖,便知道这几日自己的功夫没白下,总算把人哄得与自己亲近了不少。他忍俊不禁,爽快答应下来,“行,就依你的,朕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赢的本事。”
起初宗朔不熟悉四个人的规则,倒还真叫谢小盈赢了两回。谢小盈走的是田忌赛马的路数,让兰星去斗宗朔,自己则压着荷光欺负。荷光输完了,她再掉头给兰星帮忙,宗朔被迫一打二,自然就输得落花流水。
等到第三把,宗朔摸透了谢小盈的玩法,便直接忽视兰星,直奔荷光的大本营,去帮着荷光对谢小盈。荷光举棋不定时,宗朔偶尔还会出言提醒一二。有这样强大的外援,荷光这一局自是赢得稳扎稳打,谢小盈与兰星双双溃败,成为了宗朔的手下败将。
谢小盈输得没了脾气,心道不服不行。她趁皇帝喝茶的功夫,命荷光赶紧把四国军棋收起来,痛心疾首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再也不与陛下玩这个了。”
宗朔朗声大笑,伸手去牵谢小盈的纤纤细腕,把人拽进怀里,亲昵道:“大胆,朕什么时候成你徒弟了,嗯?”
“陛下好荒唐!”谢小盈佯作不悦,“学都跟我学了,怎么还不认呢?”
宗朔揽着谢小盈的腰,把人往自己怀抱中扣,笑声从他胸口震起,透着昭然的快意,“认,朕认还不行!但你这小师父,技术实在不行。也就是你发明了这玩意实在有意思,否则朕何须认你为师?”
他余光瞥见荷光要把那军棋收起来,宗朔道:“你既不玩了,便把这个棋送给朕吧。朕瞧着这东西实在不错,赶明豫王入宫,朕要与他玩上几回。”
谢小盈倒是很慷慨,闻言便答应下来,嘴上还说:“其实这棋就是宫里匠人造的,陛下要喜欢,再去找造办司制上几副就是了。我这里还余几块上好的玉料,可以拿去制棋。”
“哪能用你的。”宗朔立刻吩咐常路,“去开朕的私库,挑几块上好的鸡血石和和田玉,明日给谢美人送来,由她吩咐去制棋。”
说完又拍拍谢小盈,“你若制得了,随时命人去前头和朕说一声,朕亲自来你这里取。”
宗朔这话,是想着过几日他恢复视朝,自然没法像现在这般天天与谢小盈腻在一起。到时候谢小盈若有心博宠,便可以光明正大用这个借口来寻他。说完他还看了眼常路,常路很快领会了皇帝的意思,知道不可为谢美人设阻,因此躬身称是。
然而,谢小盈却笑眯眯的,全然不懂一般,“陛下太客气啦,这点小事哪能劳动陛下,等制得了,妾自会命人给陛下送去,保管不叫陛下费心。”
宗朔表情微微一滞。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眼前的女孩虽说着极恭敬又热情的话,可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显得不那么亲热。
宗朔一时竟分辨不出,谢小盈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是真不懂他额外的恩典,还是不愿领却这份情。
罢了,还是徐徐图之。宗朔自我宽慰地呼出一口气,拍在了谢小盈背脊,并没责怪:“皆可,到时你看着处理,朕只管等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