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盈总算松一口气,吃醋大法好!难怪人家都说小醋怡情,就连皇帝也难逃例外。
她让人重新把尹昭容送的香收了起来,压箱底储存了。
这事悄无声息地就这样过去,宗朔与尹昭容都没再提过。
直到腊月里,谢小盈带着无忧去找宗琪,杨淑妃想起这一茬儿,才趁着ru母带着两个孩子玩的时候,私底下问了一嘴:“尹昭容送你香料,后来可出过什么事没有?”
谢小盈摇摇头,“没有,就是陛下想起来给我讲了一遍那些香料来源,因他觉得我心里吃味,我后头不肯用,陛下就没再提起了……姐姐你说,尹昭容这样折腾一笔,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她没得什么好处啊?”
杨淑妃被谢小盈“吃味”的说法给提醒了,她一声冷笑,傲慢道:“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算计你的圣宠。这香她在陛下那里过了明路,想来香料本身不会有什么问题。只她与陛下的情谊可比咱们都要久,兴许这些送你的香里,就藏着点两人的旧事。你如今得宠,随便拿出一味来熏,都能帮着她在陛下面前留一层印象……你别看她这样不动声响的,指不准哪日就能让陛下念起她的好,两个人重温故梦。”
谢小盈这才从杨淑妃处知道,尹昭容竟与宗朔称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她不由感慨:“难怪陛下对那几味香说起来都头头是道,好像尹昭容给他使了什么暗号似的,一提起来陛下就笑。”
杨淑妃嘲弄道:“青梅竹马又怎样?先帝可不管这个。尹氏家里根基不够深,又是文臣,当初先帝为东宫选正妃,完全看不上她家。况尹氏连个亲兄弟都没有,能为当时的陛下添什么助力?也就是陛下与她真的有感情,才求旨将人接进东宫,给了名分,否则的话,以她的家世,配个藩王都是高攀!只可惜时过境迁,我瞧着陛下对她没什么旧情了。你不想用那些香,陛下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谢小盈听出杨淑妃最后的话有安慰她的意思,于是笑起来,“尹昭容要是为了宠爱,那还真不算什么大事,我不在意的,只要她别来害我性命就好了。”
杨淑妃伸手点了一下谢小盈的额头,颇无奈道:“谁会想要害你的性命?你家里没权,膝下无子,徒有点陛下的宠爱罢了。大家最多嫉妒你,却不至于容不下你,你且放宽了心吧!”
两人玩笑了几句,谢小盈惦记着孩子,便想去偏殿看一眼宗琪和无忧。
然而她刚起身,杨淑妃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帔子,“小盈,等等,还有一件事我得和你说。”
“怎么?”谢小盈脸上尚存一点喜意,杨淑妃却正色起来,“你家里朝中无人,所以恐怕不知道……如今朝野动荡,以后若无事,你还是少与我来往一些吧。”
第99章无忧生病无忧脸透着不正常的红,小孩……
成元八年的春天来得十分迟。
正月十五那日延京城里还下了一回雪,往年这时候垂绦湖的冰都开始化了,今年不知怎么,入了正月反倒让人觉得更冷了一些。
上元宫宴回来,谢小盈听到无忧缩在ru母的怀抱中,似乎打了一声喷嚏,她心里当时便觉得不大好,小孩子不宜用药,谢小盈就只能让ru母熏熏艾草,烧烧醋,喂了无忧一点姜糖水,心里盼着孩子千万别受凉。
然而再怎么祈愿都没用,翌日一早,ru母薛氏慌慌张张地来报:“修媛恕罪,公主起烧了!”
这还是无忧诞下头一回生病,谢小盈哪怕知道孩子可能只是普通的着凉感冒,但想到古代医术不行,小孩子夭折率极高,她心里害怕得不行,立刻让赵思明去前头传陈则安,自己忙不迭到侧殿去,守到了孩子床前。
无忧脸透着不正常的红,小孩子裹着厚厚的被子,还是在打着颤。谢小盈忙让人再添被子过来,好捂着发汗。
一向听话乖巧的无忧一会哭,一会闹。许是难受得厉害,喂了奶也不肯睡。声腔细细弱弱地哭着,像用一把极锋利的薄刃,在谢小盈心口来回地割。她眼眶发红,攥着无忧小小软软的手,竭力忍泪。
陈则安是与尚药局奉御大夫一同过来的,陪着他们的还有赵良翰。
“赵常侍,您怎么也来了?”谢小盈顾不得多寒暄,只让奉御与陈则安一道上前,先给孩子扶脉诊病。
趁两人轮流上前的功夫,赵良翰才到谢小盈身边回禀:“是陛下打发奴与刘大夫、陈御医一并来的,陛下已知道公主病了的消息,只此时在朝议,陛下脱不开身,因此打发奴来侍奉修媛,请修媛切莫焦心,陛下散了朝议,即刻便来探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