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叔!”天音门几位平时权势不高的新长老终于姗姗来迟,打头的一位一进门就拧眉开口道,“您说的魔修,可是您座下的大弟子,百年前天音门所有弟子的大师姐。她现在回来您不开口问问缘由,反而张口魔修闭口魔修,是不是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呢?”
见到这几个人,姜落的面色好看了不少,点头冲她们示意了一下,向开口的人道:“多谢王师妹。”
王姓长老客气地冲着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当年都是天音门中的佼佼者,关系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多差,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孙玉柔没料到自家门派中的人都会忤逆她,扫了一圈正殿上的其他人,皱眉道:“难道诸位正道同仁也要放任一个魔修在眼前放肆?”
正道同仁们纷纷喝茶的喝茶望天的望天,还有人直接扯过旁边的人谈起了今天的天气。
笑话,今天大家都是来看好戏的,魔修虽然要除,但这魔修可是天音门传闻中已经死掉百年的圣女,里头一看就还有什么劲爆的东西没有爆出来。要顺着孙玉柔的意思一哄而上把人抓了shā • rén灭口,他们来这一趟还有什么意义?
有几家想要巴结天音门的门派世家倒是有些蠢蠢欲动。姜落看出他们的意图,冷笑了一声:“我魔域的弟子就在天音门外等着,要是我出不去的话,他们能做出什么来可就不好说了。”
几家蠢蠢欲动的瞬间偃旗息鼓。
若这姜落只有一个人,杀了还能落个除魔卫道的名声,现在不止她一个人,若不慎挑起双方战火,可就说不好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了。讨好天音门总还会有别的机会,他们小门小户的,担不起这么大的麻烦。
沈秋庭因为孙玉柔刚刚遭了无妄之灾,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莫非孙掌门是不敢让这位姜圣女开口?”
孙玉柔认出开口的是谁,瞪了他一眼,道:“这位小友既然与姜落混在一处,现在还是避嫌别开口的好。”
沈秋庭“啧”了一声,回头冲白观尘道:“师兄,你看,她急了她急了。”
白观尘附和道:“她急了,你去我身后,别被狗急跳墙伤到了。”
沈秋庭没想到白观尘还会配合他演戏,立刻顺竿爬装作弱小可怜的样子跑去了白观尘身后,从白观尘身后探出脑袋来暗中观察场上局势。
孙玉柔收回落在沈秋庭身上的目光,对祁思南道:“祁掌教还是管教好门下弟子为好。”
祁思南咳了一声,不咸不淡道:“这就不牢孙掌门费心了。”
沈秋庭又煽了一阵阴风:“孙掌门,别东拉西扯了,让姜圣女早点开口吧。在座诸位早点听完也好早点回家睡觉。”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毕竟大家不像您,是个尸位素餐的闲人。”
白观尘回过头,装模作样地教训师弟:“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沈秋庭配合道:“哎哟,可真对不住了,我没什么文化,只能勉勉强强描述自己看到的东西。不小心说错了孙掌门可要多担待。”
在座诸位被一个小弟子一语道破心中所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纷纷掩饰性地端起了茶杯。
姜落装作没看见孙玉柔怨毒的目光,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开口就爆出了今天的重头戏:“想必诸位对天音门近些年圣女频繁失踪的事情十分好奇。鄙人作为亲自失踪过的天音门圣女,今天就给大家伙儿讲讲我当年是怎么失踪的。”
说完开场白,姜落就将孙玉柔跟魔域的交易从头到尾,半点都不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沈秋庭心道,这姜姑娘不当圣女,去天桥底下当个说书的也是个人才。
不过……姜落在这里,他妹妹去哪里了?
眼看着姜落的叙述已经到了尾声,沈秋庭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顺势将一直藏在乾坤袋里的留音石抛了出来,给大场面添了一把火:“在下前些时日跟天音门的吴月长老有过一段亲切友好的交流,现下吴长老已经故去了,在下也不好私藏她的遗言,不如大家一起来品鉴一下吧。”
“孙玉柔跟魔域做了一个交易……”
留音听完,众人看着孙玉柔的眼神就变了。
在场的都是修仙之人,能坐到高位上也都心知肚明彼此缺德事儿没少干,但拿自己的徒弟和门派中弟子去跟魔域做交易……也太丧尽天良了些。
修仙界中能到亲传师徒这一步的,关系跟父母子女也差不了多少,虎毒尚且不食子,孙玉柔此举,可真是突破了所有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