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时间定在了上午10点。
温雁晚到了医院,先去找医生了解了情况,随后又去病房探望了外婆。
临床老先生在几天前就出了院,现在这个房间只剩外婆一人。
由于手术要动脑袋,外婆的头发被剃光了,此时正戴着一只蓝色病帽,不太好看。
身上的病服也是蓝色的,套在她因常年食不果腹而过于单薄的身躯上,像是套了一只巨大的风筝,空荡荡的,随时能被风吹跑似的。
好在面色仍然红润,面容也干净,看着精神气挺好。
常年劳苦造成的身体削损,不是短时间能轻易补上的,能有现在这样,医院已经照顾得很好了。
没想到陆潮生也会过来,外婆短暂地惊讶了一瞬,深陷的眼尾立时飞上了两抹弯弯的弧度。
像是两只鱼尾,漂亮极了,连带着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
满脸满心的欢喜,挡也挡不住,跟个老孩子似的。
陆潮生瞥见那眼角微弯的弧度,有短暂的愣怔。
因为她笑起来,和温雁晚太像了。
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温雁晚与他的外婆太像了。
事实上,如果温雁晚没有经历上辈子后来的那些事情,他原本的样子,就如同外婆这般。
干净,温柔,跟一盏盛满了水的琥珀似的,剔透得不像样。
“是潮生来了啊。”
外婆的声音,将陆潮生略微飘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难得的,面对温雁晚以外的人,陆潮生眸光稍稍软了几分。
“嗯,奶奶您好。”他轻声回答,声音较之平时,多了几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