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枕傻眼,“就这?没别的了?”
赵四几人对视一眼,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才又道:“他是比唐兄白一些,看身形,也是他更俊逸一些,唐兄好是好,不过唐兄与美男子不沾边啊!”
唐枕:……
得了,这友谊的酒碗已经碎了,拼也拼不起来了。
正好这会儿沈唤来了,赵四他们几个继续吃茶吹嘘,唐枕和沈唤走到一边,就听沈唤道:“已经让人查过了,这沈从的确是从锦州而来,不过却不是他嘴上说的在锦州行商,倒像是投靠了哪方贵族。”
“贵族?”唐枕沉吟,“锦州能有什么贵族?”他目光忽的一沉,“难道是那个自立为王的州牧?”
州牧是比太守更高一级的长官,不同于他爹只管行政,州牧是行政军事一把抓,整个锦州的兵权都在州牧手中。
沈唤接着道:“沈从前日才到安州,刚到城门口就被蒋家人接进去,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不是普通人,看他们行为举止,像是从军中出来的。”顿了顿,继续道:“最近外头乱得很,消息传递很不方便,如果这沈从当真是跟了锦州州牧,你就要多加小心了。”
唐枕点头,突然开始仔细打量沈唤,在沈唤迷惘的目光中他道:“你说都是姓沈,怎么差别这么大。”
沈唤苦笑,“我生得的确没有沈从俊美。”
唐枕:“……你别妄自菲薄啊,在我看来,你长得可比沈从好看多了。”唐枕说得是实话,他觉得沈从没有阳刚气,还涂脂抹粉也太文秀了,还是沈唤好看,虽然有些书生气但没有沈从那么做作。“不过,我刚刚说的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锦州州牧不是个良人,沈从要真跟了他,那眼光也太差了。”
沈唤含笑揭穿他,“所以,你自夸是个好人?”
唐枕被揭穿也半点不尴尬,“难道不是?”
沈唤无奈,“是是是。”他忽然想起一事,提醒道:“对了,沈从今早让人送了封信去你家,似乎是给嫂子的。你小心些,他要真是反贼,恐怕会牵连到你们。”
提起这个,唐枕面色有些不善。他谢过沈唤的提醒,婉拒了赵四等人的盛情,脚步不停地下了楼。
刚出茶楼大门,迎面扑来一阵脂粉香,唐枕脚步一停,就见一粉衣美人冲他笑,“唐公子,别来无恙。”
唐枕恍然,“啊,红绡姑娘,近来可好?”
红绡,春宵楼的头牌清倌,人美声更美,唐枕过去是她的常客,不止花钱大方,脾气还是一等一的好,对音律也有研究,红绡引以为知己,却没想到,过去每个月唐枕能来个七八趟,这个月却一次也不见人影,红绡耐不住,还是寻来了。听见唐枕问候,她面上一红,姿态却还落落大方,“说好要来听红绡新编的曲目,唐公子却叫我苦等了三十三天。”
两人说话时,楼上赵四他们从窗口探出脑袋窃窃私语。
“是红绡姑娘……这话说得,相思苦长啊!”
“小声点,别叫唐枕听见!”
楼下,唐枕闻言有些疑惑,“赵四没有传话?我已经说过不再去花楼了。”
红绡面露不解,“唐公子为何不来,莫非是嫌弃红绡唱得不好?”
唐枕如实道:“没有,红绡姑娘唱得太好了,我日日都想去听。
红绡喜道:“既如此,公子就随我来,楼里新来了乐器,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唐枕却摇头,“不了,我得回家去。我娘子等着我呢。”他明白红绡舍不得他这样一位大客户,但是已经说好不去花楼了,要是哪天红绡离开花楼开个乐器店或者演唱会,他倒可以去光顾。
他说着抬脚就要走,红绡一急,下意识伸手去拉他,结果唐枕步子迈得太快她又舍不得撒手,当下被拽得摔到了地上。
那砰的一声响,楼上赵四等人心疼地捂住了胸口。
唐枕回头一看,红绡刚好抬起头,楚楚可怜看着他。
唐枕欲言又止,“你没事吧!”
红绡一对美目泪光盈盈,“只要公子还愿意听红绡唱一曲,那红绡摔得再疼也值了。”
唐枕心想:好红绡,当代劳模,拼命三娘啊!为了多赚点钱,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他将人从地上抓起来,摇头道:“红绡姑娘,我真不能去了。”
红绡姑娘满以为能用泪水留下唐枕,谁料唐枕不为所动,她心中黯然,取出一枚香囊,“唐公子,能不能念在往日情分上,收下它?就当是给我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