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死,还是死得极不体面,往后都会被人当做笑话提起,还会牵连到唐家,让唐家名誉扫地。婉婉攥紧了拳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
赵嬷嬷:“不是每个当娘的都疼爱女儿。”
但绝大多数人必定更心疼儿子。赵嬷嬷想起这点,也是唏嘘。
“那个坑蒙拐骗的假和尚还是被少爷拆穿的,自那之后,裴家自觉理亏不再上门,反倒是裴五娘经常上门陪伴夫人。”赵嬷嬷到:“九年前中秋宴后,裴家姑娘的确在家里住过两个月,那时候少爷怜她,天天带着她玩。裴姑娘是个记恩的,日日跟在少爷身后,说长大后要嫁给少爷。少爷却从没当真,等裴姑娘长到十一二岁,少爷就再没见过她,没想到裴姑娘至今还未放弃。只是夫人说裴大人裴夫人脑子不好,倘若与这家结亲将来恐生事端,一直不肯答应。”
“原来如此。”婉婉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松了口气。虽然裴五娘很可怜没错,但是一想到对方要跟自己抢唐枕,婉婉就不想见到她,婉婉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善良大方的姑娘,但是自从嫁给唐枕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小心眼。
冰宴转眼就过去,到了第二日清早,婉婉半梦半醒间,听见唐枕唤她,“婉婉,起来了,说好今天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
婉婉想起来了,昨日傍晚,她从湖心亭回来后,跟唐枕抱怨屋子里不能用冰要热死婉婉了,唐枕便提起他在郊外有座避暑的别院,那儿有一大片竹林,住在里边就跟春日里一样凉快。
婉婉立刻爬了起来。
“小姐你可小心些,猛这么一下孩子受不住!”
虽然婉婉并不觉得哪里不舒服,但是被丫鬟这么一提醒,她当即捂住了腹部。
东西早在昨日就收拾妥当了,唐夫人得知他们要到郊外别院避暑,一挥手就招来十几个侍女让她们跟上去。
唐枕回头一看,见都是些十几岁的小丫头,看着就眼晕,他跟婉婉商量,“这大太阳的,乘马车到郊外别院都得一个多时辰,让这些小丫头顶着烈日走一个多时辰也太费丫头了,不如让她们回去吧!”
费丫头?婉婉不由抿出一个笑,她觉得唐枕说话好有意思。
见她同意,唐枕于是将那些侍女都赶了回去,至于翠梅和崔嬷嬷,早在昨日就带了些人先去别院收拾屋子去了。
在唐夫人不放心的眼神中,车夫甩了鞭子驱马前行,唐枕脑袋探出车窗朝满脸担忧的唐夫人挥了挥手。
好巧不巧,去郊外别院的那条路正是上回唐枕踩脚踏车将婉婉摔下去的那一条。
不过两人此时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婉婉将赵嬷嬷跟她说过的转述了一遍,好奇道:“我听赵嬷嬷说那个云游和尚很厉害,能无中生有变出蟠桃,手指还能像蜡烛一样点火烧起来却不伤分毫,你究竟是怎么拆穿他的?”
唐枕道:“那还不简单?别管他的戏法有多花里胡哨,只要认定他是个骗子,把他抓起来打一顿,他就招了。”
婉婉:“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是骗子呢?”
唐枕挺直脊背,语气抑扬顿挫,“因为我只信科学,不信灾星。”
婉婉一歪头,不是很明白。
却在这时,外边传来车夫的声音,“少爷,少夫人,要下雨了,得先找个地方避避。”
唐枕掀开车帘一看,就见出发时还艳阳高照的天,此刻却阴云密布,“人家说六月的天气变得快,现在都八月了,怎么还动不动变天?”
车夫等着他吩咐。
唐枕道:“我记得附近有个村子,先去村子里避避雨吧!”马车车篷虽然防雨,但是车夫没处躲,更何况雨要是下大了,远处就看不清了,万一出事故就糟了。唐枕要是自己一个人,那有啥好怕的直接上,但他现在拖家带口的,安全第一!
车夫听从吩咐,很快就改了方向,往旁边一条岔道走。
不料还没到村子,雨滴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车夫为了快点进村避雨,连连甩了好几下马鞭,马儿吃痛加快往前奔。
这村里的路不似平坦的官道,坑坑洼洼无人修理,于是这一路也颠簸得厉害。
好在车里铺了很多软垫,又有唐枕温柔护着,婉婉并未觉得不适。
唐枕却不大放心,冲车外喊:“别赶那么快,慢点。”
车夫连连应是,没一会儿车子的确是慢了下来,但并没有什么用,车子更颠簸了。
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像是车轮滚过好几块石头的动静,婉婉在这剧烈的颠簸里浑身一颤,忽然觉得腹部绞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