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那婉婉梳妆的时候,唐枕愿意一直等着吗?”
唐枕沉吟,“这还是得看情况。”
婉婉无言片刻,“那婉婉为什么要答应你?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哄哄婉婉吗?”
唐枕坚定摇头,“平时可以,但求婚是很庄重的事情,不能随意许下可能无法完成的承诺。”
两人正说话,翠梅从门外进来看了一眼,见姑爷跪在小姐面前,小姐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顿时一呆,原来……自家小姐在姑爷面前那么有威严啊!翠梅觉得不可思议,好半晌后才游魂似的离开了。
而在她离开后不久,婉婉终于还是开开心心地接过了那枚戒指,并在唐枕的指导下戴在了无名指上。
当天夜里入睡时,婉婉问他,“你想要与我说朱娘子的事,可以直说,为何要故意为难我不让我走?”
唐枕很惊讶,“故意为难你?我哪里做过这种事?我不是在跟你玩吗?这是夫妻情趣啊!”
婉婉:……
次日,婉婉和唐枕去给唐夫人请安,被闲极无聊的唐夫人拉着打叶子牌,眼见三缺一,婉婉便将朱娘子也拉了过来。
四人凑做一桌,除了唐夫人有输有赢外,只有婉婉一直赢一直赢,唐枕和朱娘子一直输一直输。
婉婉赢了钱便开心,虽然只是些小铜子,但也认认真真数了一遍又一遍。
倒是朱娘子看出猫腻,唐枕有些在下九流的朋友,其中一人开了间赌坊,还请唐枕去挂了个名,不过却不是真名,而是一个类似“赌侠”的名头,只因唐枕手快,快到在那些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赌徒面前出千,人家也看不出来。他曾经赌穷了好几个赌坊,还曾经让一个靠赌坊起家的富商输到只剩条裤子。只因那富商手段龌龊,故意引人染上赌瘾,害得不知多少□□离子散。
这样的唐枕,怎么可能会输给婉婉?还从头输到尾?
朱娘子道:“东家用这些手段,眼下夫人是开心了,等哪天她明白过来,岂非要恼怒东家?”
唐枕摇头,“什么手段?太难听了,这叫夫妻情趣,说了你也不懂。”
朱娘子:……
第47章下雪了
入了冬月,天气便一天比一天冷了。
婉婉晨起推开窗子时,就看见窗下结了一层霜,冷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冻得她一个激灵,口中呼一下冒出了一团烟雾,连眼睫都好似沾染了霜气,婉婉搓了下手。心里想着:唐枕前几日说是去看地,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回来。
翠梅这时匆匆进来告诉她,“小姐,夫人要、走了!”
婉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翠梅口中的夫人是谁,她犹豫片刻后,披了件滚白边黑色斗篷离开了宅邸。
接沈氏离开的马车就停在南城门口。
冬月的清早街上清冷,只有三两路人披着寒气匆匆往前走。
婉婉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马车前的沈氏,相比起一个月前,沈氏相貌清减了些,却没有以前那种羸弱病气,她穿着件藏青色衣裳,立在那儿如同一棵即将抽出新芽的春树。
婉婉原本想要劝说,但在见到沈氏的模样后,她那些话语终是一一咽了回去。
似乎察觉了她的到来,也似乎只是习惯性地回头看一眼,沈氏一转身,就看见了远远站着的婉婉。她微微惊讶,片刻后温和了眉目,“娘还以为婉婉不会来了。”
婉婉慢慢走近,“我只是来送你一程,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警惕地看了眼周围,发现马车附近除了崔嬷嬷和两个丫鬟外并没有其他人,有些惊讶地动了动眼睫。
沈氏听她这样说,语气有些黯然,“娘知道,你还在怪娘。”
婉婉摇头,“我并不怪你。”在沈氏惊讶的目光中,她继续说道:“唐枕和我说过,大多数父母会有掌控子女的天性,只是有的能克制,有的不想克制。你克制不住,我不会怪你,但我也不会再事事听你安排。”
沈氏深深看着她,“你倒是事事听他的。”
婉婉摇头。她也不是事事都听唐枕的,比方唐枕说十八岁才算成人她就很不赞同。她问沈氏,“你真的要离开安州前往锦州?这一路山高水远,锦州就一定安稳了吗?”
之前她想去锦州,那是因为抱着跟唐枕一起做逃犯的准备,既然这里的朝廷容不下他们,那就只能去锦州避避风头了,可是现在不同,锦州州牧自立为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万一哪一天就被朝廷派兵围了呢?
沈氏想摸摸她头发却被避开,她手指微顿,只碰了碰婉婉额前翘起的一根小小发丝,“乱世之中,何处又能安稳呢?至少你表哥在锦州颇有些依仗,留在安州,无权无势只是任人宰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