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直白道:“我听说皇后已经六十岁了,来时便以为会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没想到娘娘依旧风华正茂,瞧着似我娘亲。”顿了顿,补上一句,“我娘亲三十有二。”
皇后一听便乐了,招手让婉婉坐到她身边去。
皇后先是问了安州的风土人情,问了婉婉闺中时的趣事,问她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第一次入宫有什么体会……说到后来,话题便很融洽地引到了唐枕身上。
“我听说你夫君乃是百年难见的少年英才。”
婉婉摇头,“什么少年,他年纪都那么大了。”
皇后感叹道:“才二十六岁便有如此功绩,国都中那些成名已久的英才都比不上他。”
婉婉这才笑了,皇后观她眉眼间似有得意之色,便道:“我听人说,唐枕对你很好,很听你的话。”
婉婉点头,“那是自然,我使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皇后意味深长道:“可他毕竟是你丈夫,不管在房中如何,在外人面前须得敬他爱他,否则他今后岂有颜面在外行走?”
婉婉便露出不赞同来,“娘娘,他的颜面是他自个儿挣的,不是我给的,假使他自己有才干,走到哪里都有他的颜面,假使他是个绣花枕头,就算我待他温柔谦卑,外人也不会与他颜面。”
皇后见她并不是一味刁蛮欺辱丈夫,而是有自己的见地,不由惊讶,“你这想法,倒与别人不同。”
婉婉便从袖袋里掏出一本书来,“娘娘,这是去年我自己写的话本子,在安州卖得可好了,我的想法俱都在里头。”
皇后年纪毕竟大了,当初又因为太子一事悲伤过度伤了眼睛,看人还行,但书上的小字就看不清了,只得让身边侍女念与她听。
殿内其他嫔妃也都听着,一开始还抱着几分揶揄,心想唐枕这位夫人倒是与众不同,人家爱丝绸爱珠宝爱享乐,只她爱写话本子还像商人一样卖出去,只是听着听着,众人面色便都不对了,那念书的侍女也从一开始的平静转为迟疑,很快又羞得满面通红。
皇后颤巍巍问婉婉,“你这写得什么?”
婉婉理所当然道:“花魁呀。”
皇后:“这花魁在干什么?”
婉婉直言不讳,“她在勾搭男人,巫山云雨。”
又过了一阵,皇后:“这……怎么又换了一个男人?”
婉婉并不委婉,“因为她比男儿还要风流聪慧,他们对她死心塌地甘愿服侍左右。”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