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枕:“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燕衔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关我?”
唐枕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关你,你能给牢房创收吗?”
燕衔玉想说自己重活了一世,却猛地想起,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他重来这一次,好像也没有改变什么。
“那我父亲……”
唐枕:“看在你这段时日照料我岳母和舅兄的份上,你可以带他走。”
燕衔玉走了。
燕氏一族的财帛全部充了公,只留下一部分供他们一家几年的花用而已。
他带着家人离开时,谢回来送他,告诉他如果愿意,来年春可以前来京都参加考试,做得好照样能加官进爵。
燕衔玉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走出京都前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有些黯然。
上一世,唐枕偏安一隅逍遥快活,这一世,唐枕问鼎中原天下共主。而他带着记忆重来一次,也没能将日子过好。
所以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落雪不知不觉飘了他满头,燕衔玉往头上一抹,指尖被冻得僵硬冰凉,可落雪再冷,也敌不过掌心的温度,很快,那些雪花就在手心消融,而他的心境,也似乎随之释然。
罢了,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这一次,他可以活个明白,活到白头。
雪越来越大,纷纷扬扬,白盐一样铺满了京都。
院子里,梅花枝头颤巍巍托起了一蓬蓬雪,一朵新花正撑开沉甸甸的积雪、急欲绽放开来。
暖室内,一幅万木逢春图已完成大半,只待添上最后一笔。
唐枕单手拖着下巴看着画画的婉婉,目光微微迷离。
婉婉画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说,我娘她会不会去和离?”
锦州城破之后,燕衔玉并未如他们预料的那样拿沈氏或者沈从的性命作为要挟,沈氏和沈从很快就被接了回来。婉婉的父亲顾中朗之前为了攀附大族许下不少承诺,满以为分外欣赏他的好女婿会为他扫尾,没想到唐枕不但不给他扫尾,还直接挖塌了士族的根基,因此私底下遭了不少报复,人虽没死没残,但精神头憔悴了不少,如今整日在家里闭门不出,再也没了折腾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