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的宴席,自柳临溪入席之后,便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柳将军真的来了啊?”
“这真的是他吗?看着不太像个将军啊。”
“你们没看那副画吗?画的一模一样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倒像是把柳临溪当成了宴席上的景点一般。柳临溪四处观察了一番,一眼就看了坐在不远处的程远,程远目光殷切地看着他,柳临溪假装没看见转开视线,心道我做的这么绝,这程远难道还不死心?
柳临溪将目光落在坐在末席那几个年纪尚轻的学子身上,见其中一人眉目清秀,五官轮廓十分精致,倒是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他暗道这应该就是柳向晚了,看起来应该不是个草包。
他路上听苏恒说过,太学诗会上选出来的头三名会得到朝李堰求一个赏赐的机会。依着往年的旧例,众人有求字画的,有求孤本的,有求名砚的,这里头若有京郊学堂的,多半会求来太学读书的机会。
也就是说如果柳向晚得了头三名,他进入太学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席间,李堰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了。
看得出他对舞文弄墨这些事情没有太多兴趣,问都懒得问细节。
“陛下,今日诗会的主题是‘秋’,咱们的学子们根据题目自行发挥,可作诗作赋,亦可挥毫泼墨,只要不离题便可。”太学的周夫子朝李堰道:“今日的头三名学子,是由臣和太学的诸位先生一起选出来的,各位学子亦可参与举荐论证……”
周夫子说了老半天,李堰耐着性子听完,问道:“是哪三名学子?”
“回陛下,是太学学子程远、霍廷和京郊学堂的柳向晚。”周夫子道。
柳临溪闻言眼睛一亮,心道这个弟弟可以啊!
竟然能在头三名里获得一席之地,看来今天入太学一事妥了。
周夫子说完后,三人出席上前给李堰行礼,并有学子拿着他们的诗文画稿上前呈给李堰。李堰看着两幅诗文倒还没什么异样,待看清那画稿之后,面色当即冷了下来。柳临溪虽然离李堰很近,但坐在座位上看不到那画稿,当即十分好奇,心想这是画的什么东西,竟然能惹李堰不高兴?
“这两幅诗文是霍廷和柳向晚所作,画稿是程远所作。”周夫子朝李堰道。
李堰闻言挥了挥手,让人将诗文和画稿拿走,面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说说吧,你们都想要什么彩头?”李堰问道。
“回陛下,程远别无所求,想请画中之人在这画上题个字。”程远第一个开口道。
他话音刚落,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柳临溪,柳临溪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程远这小子画的是他?柳临溪暗道不妙,心想果然是没好事,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该来这个是非之地。
“这彩头你若不是朝朕要,那给不给的可就与朕无关了。”李堰朝苏恒使了个眼色,苏恒将那画稿拿给了柳临溪,柳临溪打眼一瞅,果然画的是自己。
确切的说,画的应该是原主。
大漠沙场,夕阳如血,画中的柳临溪如浴血的凤凰,十分惊艳。
“柳将军,还请赐字。”程远朝柳临溪拱了拱手,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地炙热。
柳临溪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看向李堰,见李堰正面带不豫地看向自己。
“这……众所周知,本将军不识字。”柳临溪起身朝程远欠了欠身,一脸抱歉的表情。
程远开口道:“柳将军何必如此玩笑,程远所求不过是几个字而已。”
程远双手托着笔躬身站在柳临溪面前,倒颇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不知道的觉得他对柳临溪情深义重,但仔细一想便能明白,程远这个行为更像是故意找李堰的不痛快,毕竟名义上柳临溪可是李堰的人。
柳临溪一脸无奈,他几次三番使了那么多手段,不过就是想让程远趁早死心,免得火烧到他身上。可这程远就像是铁了心要跟他作对似的,柳临溪不得不怀疑,这难道是原书设定被自己改了之后的后遗症?
原书中程远和李堰最后成了死对头,但原因肯定和早早就被暗杀了的柳临溪无关。可因为现在的柳临溪强行活下来破坏了剧情,所以“上帝之手”将程远和李堰之间的矛盾强行变成了他?
“行,拿笔来吧。”柳临溪接过笔,在那画稿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行字,然后将画稿递给了程远。程远接过来一看,面色几经变换,最后将画稿收起来,朝柳临溪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