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略有些出神,似乎是想起了旧事。
“其实哀家在怀堰儿之前,和先帝也曾有过一个孩儿。”太后喃喃的道:“太医说,那是个女胎,若是她好好来到这世上,该比堰儿大上一岁,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柳临溪一怔,他此前倒是未听说过还有这回事。
大宴朝的皇帝多半没有妻妾成群的习惯,一般除了正妻之外也就纳一两个侧室。不过先帝与太后感情甚笃,似乎没听说过还有别的妃子,所以子嗣很单薄。
“哀家记得孩儿没了的那些时候,也是同你一样,茶饭不思。”太后道:“先帝当时看起来倒是没怎么难过,哀家一直以为他不在意那个孩儿的夭折,直到有一日他喝多了酒说起来,哀家才知道他竟已经偷偷替那孩儿取了名字……”
柳临溪闻言叹了口气,他并未诞育过子嗣,对为人父母的感受并不太能理解,但见太后时隔近二十年,说起来旧事的时候依旧面带悲怆,想来那种痛苦应该是极深刻的。
“哀家听闻陛下这几天整日关在御书房,甚少去霁月居走动。”太后伸手按在柳临溪胳膊上,安慰道:“你别怨他,他到底也是孩子的父亲,定然也是伤心的。”
柳临溪这才明白过来,太后说了这么多,竟然是在替李堰说情。
看来太后为了他和李堰的感情,可算是操碎了心。
从永寿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深秋夜里的确是有些寒凉,柳临溪被冷风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后悔没带个披风出来。
然而他没走几步,便见前路的拐角处有人执着个灯笼正等在那里。那日身姿挺拔,面容虽隐在暗处,柳临溪还是认出了他。
“陛下……也是来看太后的?”柳临溪上前行了个礼。
“朕在等你。”李堰伸手在柳临溪手上一扶,触到了他指尖的凉意,随即直接脱下了外袍披在了柳临溪身上。柳临溪尚未及反应过来,便闻李堰又开口道:“你不是嫌弃朕的披风吗?这外袍朕可是只有一件。”
柳临溪:……
这会儿冷了,给什么他都不会嫌弃的。
“陛下特意跑了这一趟,可是有事吩咐?”柳临溪问道。
“朕从御书房出来,见月色不错,所以想约着柳将军一起赏个月。”李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