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陛下怕湍河营的人在宴席上耍花样。臣堂堂一个疾风将军,难道会怕了湍河营不成?”柳临溪道:“他们若要为难,让他们来便是,臣若躲在营帐里做缩头乌龟,别说是陛下的脸面,就是西北军的脸面也要丢尽了。”
柳临溪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匪气,那气质放在他苍白的面上不仅不显突兀,竟有几分莫名地契合,仿佛是从他骨子里生出的气韵。
李堰心中顿时敞亮了几分,反手在柳临溪手上握了握,道:“好,那将军便与朕同往。”
京郊的傍晚秋高气爽,凉风习习。
柳临溪与李堰并肩从营帐里出来,身上披了件厚厚的风衣。
营前的空地上燃起了数堆篝火,篝火旁摆了几桌宴席。同往秋猎的官宦子弟们及禁军、湍河营的部分军官都列席其中,主位空出了一个位子,是给李堰的,旁边已经坐着的人便是一整个下午都未曾露过面的湍河营主帅梁峰。
这梁峰看着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面相也颇为彪悍,倒是一副天生的武人面孔。与梁峰相比,柳临溪实在是显得单薄了许多。
“臣,恭迎陛下。”梁峰在李堰走近之后才起身行礼。
李堰面上不动声色,伸手虚扶了一下让他平身。
“谢陛下。”梁峰待李堰入座后,目光看向柳临溪,见柳临溪立在李堰身边不由一怔,开口道:“柳将军请入席。”
柳临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本将军习惯站着伺候。”
梁峰闻言一愣,但见柳临溪面色沉稳,虽看起来略有些文弱,却隐隐透出几分煞气,一时也不敢勉强他,只得作罢。
席间很多人都没见过柳临溪,初时还以为李堰身旁这个白白净净的男子是个文臣,待得知他是疾风将军之后,都惊讶不已。一旦他们接受了柳临溪的身份之后,再看向他,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忌惮。
行伍之人大都知道一个道理,战场之上切忌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