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弯腰出了车门,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关上了车门,朝着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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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陈栖脖上挂着毛巾,手搭在了栏杆上,垂眸看着宿舍楼底下静静停着的一辆黑色车子,微凉的夜风吹得湿漉漉的发梢凝下水珠,浸湿了毛巾。
他身边陪他出来散心吹风的杨康歪了歪头,朝他道:“怎么了?”
陈栖抓紧了毛巾,他垂着眸子,面上带着些迷茫,嗓音艰涩轻轻道:“如果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欺骗一个人,让他很难过,该怎么办?”
他抿着唇,手抓着栏杆,听到身旁的杨康朝他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你也觉得难过吗?”
陈栖愣了愣,似乎在想着什么一样迟疑道:“难过是什么样的感觉?”
杨康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陈栖面色上的迷茫,挠了挠头道:“你不知道吗?”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连难过都不知道?
可面前的陈栖只迟疑地摇了摇头,抿着唇,望向宿舍楼下那辆静静停着的黑色车子。
好半响,他才迟疑道:“心里头有些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
杨康叹了一口气,只当陈栖是父母去世得早,情绪上已经习惯平稳,产生不了波动,他望着陈栖耐心道:“栖儿啊,如果是不得不欺骗那个人,你看到他很难过,你心里也有些不对劲,那就是你在愧疚。”
陈栖沉默,重复道:“愧疚?”
杨康抓了抓自己的黄发,大咧咧道:“我之前高考前那段时间模拟考,好几次都考砸了,我那时也是怕我妈担心,就告诉我妈说,我没考砸。”
说到这,杨康趴在栏杆上,望着天际挂着的一弯月亮道:“后来我妈说那时候早就看出来我在骗她,但还是没跟我出。”
“那段时间我是挺愧疚的。
陈栖沉默,没有说话,就听到杨康不好意思朝他笑道:“栖儿啊,说实话,你刚进宿舍的时候,我其实是不太敢跟你说话的。”
“季哥还好,面上瞧着是冷一点,但他这个人倒是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