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啊,气死个人。
对外人怎么样陆从月并不关心,只是去县城遗憾的是县城也没啥好药,只能让他们自己补补,说要是有机会自己上山采点甘草啥的煮水喝,平日不能劳累,多养养。
可乡下地方女人非但不能歇着甚至还更累,冬天还好地里没啥活就做家务带孩子,到了农忙的时候不光要下地挣工分还得顾着家里老人孩子洗衣做饭,甚至比男人更累。别说养了就是歇口气儿都是困难的。
但陆从月却不想管这些,既然刘桂花病了,以前又没好好调养,日后少不得少下地干活。不把身体调养好说啥也白搭,大不了等她哥回来她让陆从军揍一顿,往后老老实实的,只要陆从月还往回寄钱,他们娘三个就饿不死。
而且她也要赚点钱,怎么也比下地强,反正下地她是不可能的,刘桂花也是不可能的。
陆从月想好这些,也没跟刘桂花说,反而是谢明朗一个劲儿叮嘱刘桂花要好好调理。
晚上谢明朗走后陆从民也躺炕上睡了,刘桂花敲门进了陆从月的屋子,“还没睡?”
陆从月把白天的布料整理了一下也差不多要睡了,见刘桂花进来就知道她有话说,“上炕上来说吧娘。”
炕还是做饭的时候烧的还热乎,刘桂花上来盘腿坐着,然后感慨,“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都一岁了。”
陆从月看着她,知道她还没说完,静等着她说。
刘桂花突然笑了起来,“我感觉自打上次你躺了三天后跟变了个人是的,没以前咋咋呼呼毛躁的样子了,要不是还是一样懒一样抠门,我都怀疑我闺女被调包了。”
她说的轻巧,陆从月心里却很复杂,她脸上不让刘桂花看出来,心里却是叹气:您闺女的确换人了。
刘桂花突然拉着陆从月的手说,“你和谢知青的事儿你咋想的?”
陆从月道,“没怎么想啊,现在不是处对象吗?”
“你这孩子。”刘桂花忍不住道,“你今年十八,过了年十九,谢知青过了年都二十一了,我瞅着谢知青也着急娶媳妇,你就一点不着急嫁人?”
陆从月哑然的看着她,“可,可不是说等我哥回来再说吗?”
上辈子婚事父母做主,虽然她自己挑的人,但那时候只从利益角度选了人,并没有相处过。这辈子能有机会多相处她自然要好好了解清楚。
刘桂花笑,“你别忘了他爹妈在京市,结婚这么大的事儿肯定得提前打电报说一声,万一人家父母也要过来,着急忙慌的也不好。我是觉得咱家虽然农村人,但你哥好歹是连长了,就算谢知青的父母来了,你哥好歹也能给你撑撑腰,不至于让人家轻看了你。娘想着,你这几天琢磨琢磨,要是觉得想嫁咱过年就办,他们那边来不来人的都看他们,总归提前说,等你哥回来他也是问你的意思,你乐意了他也不会说啥。总不能临到跟前了再说,人家想来又来不了,这样失了礼数还让人觉得咱们故意瞒着先斩后奏,这样不好。”
其实陆从月明白刘桂花的担忧,据她所知,在乡下真正能处很长时间对象的根本没有。大部分还是亲戚介绍相看一下互相看对眼了过不上个把月就会办婚事。
真正谈恋爱处对象的,城里的多一些,可一旦确定了关系结婚也快。毕竟城里结婚准备这个准备那个麻烦了些,乡下却不,凑合凑合摆上一桌也就拉倒了。
而且刘桂花没说的是,谢明朗家世好,父母工作也好,早晚谢明朗都得回城,只他自身的条件多养几个人也不成问题。愿意嫁给他的也多,她也是生怕陆从月的脾气哪天又倔上来了,人谢明朗又不乐意了。
好女婿得赶紧结婚才能是自家的,不然不结婚永远不是自家的人,心里也不安生。
“你好好想想,这都进腊月了,离着过年也没多少日子了。”刘桂花对这女儿现在也琢磨不透,有些话也不敢说的太重,生怕引起陆从月的反叛心里来。
刘桂花回屋睡了,陆从月睡不着了,脑子里开始想这件事。以前做事情只看利弊做打算,如今想嫁人的事却只有愿意不愿意开心不开心这事儿了。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其实真的不愿再跟谢明朗有什么接触,毕竟他是有官配的人。可现在两人相处那么久,自己也想通了又发现新问题。
她居然也会在婚事上磨磨唧唧总是下不了决定,要说担心什么其实也没有,可让她当下就下决定又不甘心,不甘心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