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委屈,挺好的。”于丽娟也知道乡下情况这样就很难得了,估计这屋子原本打算给孩子们住的,没想到他们正好来了。
于丽娟和俩儿媳妇一起,谢大海跟俩儿子一屋睡。至于陆从月的屋子当然是要当新房的了。
见他们一家都睡觉去了,刘桂花拉着陆从月说,“你婆婆咋一下给那么多礼金,我现在收了,他们家会不会以为咱卖闺女?”
刘桂花这人就是胆子小,尤其亲家是城里来的干部就更加忐忑,冷不丁的人家直接给了一百块钱彩礼,这让她心里怎么可能不忐忑。
陆从月看了眼谢家人带来的东西道,“他们给了就收着吧,我看着我公婆不是那种人。婆婆是那种有话直说的人,要是真有那意思刚才就说了,您就别担心了。”
话虽如此刘桂花还是觉得忐忑,她把钱塞给陆从月,“这钱你拿着,就当陪嫁了。”
陆从月噗嗤笑了起来,“你忘了,咱家的钱都在我这儿呢。”
因为结了婚俩人也是在陆家住着,所以一家好几口人压根没去想彩礼的事儿还有嫁妆的事儿。这会儿陆从月一说刘桂花更给的心安理得了,“那你就拿着当私房钱吧。”
左右她自己手里没钱才真的踏实,人家是手里有钱有打算心里踏实。刘桂花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各种打算了,现在有闺女拿着钱,以后去了儿子家有小两口管钱,她啥也不用操心,给做饭洗衣服带孩子不就挺好的。
不过这一遭也给陆从月提了醒,过了年她娘和从民跟着随军的话临走前她得把家里的钱和票交给刘桂花。毕竟都是陆从军寄回来给她娘的,以前拿着也就罢了,以后再拿着就有些不妥当了。
傍晚的时候谢明朗回知青点拿东西,毕竟不管迎亲还是摆酒席都是在陆家,东西早晚得拿过去。晚上的时候直接和他爸还有俩哥挤一个炕了。
得亏当年陆老太想的周到,打算给孙子们娶媳妇儿时候住的,炕也不小,只是平时不用就堆积杂物了。现在爷四个躺上面挤了点,但也能凑合了,毕竟明天结了婚谢明朗就能和陆从月一个屋睡了。
这也是谢明朗忿忿不平的原因,陆从军两口子也是先扯的证,然后他们就能住在一屋了,他当然也想提前住进去,但陆从月死活不让啊。
屋里油灯熄灭了,谢大海说,“今年回京市吧,结婚了也是大人了,别任性了。”
谢明朗道,“老师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谢明朗能认识裴演说起来还是因为谢大海,说起来谢大海跟裴演关系还不错,不然谢明朗也不能认识他。谢明朗这人上学的时候学习就好,尤其作文写的那叫一个漂亮。
裴演是华清文学教授,最喜欢这种有天分的孩子,一来二去的就收了谢明朗做学生。
裴演和孙丽萍一个搞文学一个搞美术,是很浪漫的夫妻,可惜在这年月浪漫就是犯错误却被学生举报夫妻俩就下乡了。在这事儿上谢大海也层奔走过,最后还是没成,原主那时候就有些埋怨谢大海没出力。
谢大海扭头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珠子,“你还埋怨爸呢?”
谢明朗没说话,毕竟不是他经历的,他也不好说什么,但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原主是埋怨的。
谢大海叹气道,“爸就知道会这样。可爸有能怎么办呢?爸也救不了所有人啊。”
旁边谢明宇见谢明朗不开口忍不住劝道,“明朗,爸那时候不是不帮忙,实在上面有人压着,爸也帮不了。而且这几年爸一直在暗中努力,希望能让这些人早点平反,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谢明朗当然知道老师会平反,但是不知道谢大海也出力了就是了。
“睡觉吧,明天还得娶媳妇呢。”谢明朗裹紧被子过了一会儿说,“现在政策越来越松,说不定老师今年就平反了呢。”
谢大海笑了笑,“说的对。”
晚上谢明朗又开始做梦,虽然乱七八糟,但是却能记得一点,很香艳,还想多梦见几回那种。
外头天都没亮,谢明朗爬起来穿鞋出去了,先去打水洗脸刷牙,又把厨房里今天要用的菜检查了一遍。看这会儿还没起来的索性烧了一锅热水往放杂物的屋子哆哆嗦嗦洗了个澡。
刚洗完澡,陆从月推门出来了,见他头发还湿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今晚他们要洞房呢。
“还有热水吗?我也想洗澡洗头。”陆从月说。
谢明朗愣了愣,“有。”他顿了顿道,“你就在灶房洗吧,灶上有火还暖和,我给你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