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没有确定死者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进了大楼,抬起头,是黑压压的楼道,只有一楼昏暗的灯泡闪烁着,似乎随时会熄灭。
当听到脚步声和人声从高层楼传下来的时候,叶承便有些没有勇气踩上台阶了。
惨淡的微光照射在他脸上,苍白失色,透出一丝僵硬。
“喂,你站在那儿做什么?”一个人探出楼道,朝僵在原地的叶承喊道。
他刚才听同事说了,有死者的同学过来,也许可以从对方口中知晓一些事情,就没有反对。
只是这人怎么进来了就站着不动了?
警员趴在栏杆儿边,皱着眉头,视野中的那名年轻人浑身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中,四周一片漆黑,衬得很诡异,尤其是对方僵硬的身形,看着竟让警员联想到了“尸体”,心中登时一阵怪异。
听到喊声,叶承如梦初醒,猛地颤抖了一下,抬起头与警员对了个正着。
见人还是有反应,警员莫名松了口气,招手,“别磨蹭了,快上来。”
叶承点了点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脚步沉重,心也沉重,一声声,残忍地砸碎他的骨,傲气不存,支撑不在,挺拔的身形依旧,可倒映在墙上的影却如老人般佝偻。
瞒珊而行,如登天梯。
如果可以,叶承宁愿多受煎熬,只盼望天梯永无尽头。
然而,这到底不是真正的天梯,天梯的尽头没有世上罕有的福泽恩赐,更不是世人难以抵达的天堂,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如愿,而是一桩随时都可以降下的磨难。
挺得过就雨后天晴,挺不过就葬身地狱。
叶承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但是当他站在宁惟溪家门口,看到里面宛若地狱的场景时,他就知道,自己即将进入的只能是地狱。
那时,叶承心里默默笑了。
宁惟溪,你真是残忍,真是无情,连一个别的可能性都不曾留下。
“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同学。”
几个警员正负责收殓尸体,看他进屋后又站在那儿不动了,纳闷儿。
叶承走到被布残绕起来的尸体边,俯瞰着,心中痛楚万分,眼神却是极致的冰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死者又仇。
他蹲下身,掀开布料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