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感觉女儿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心冷了,心硬了,没良心了。
做爹妈的感觉很寒心。
陈凤霞无所谓,她的心上辈子已经冷透了,这辈子热乎的有限。她眼睛只盯着来车的方向等待公交车。
这个年代的公交车可没智能提醒,公交车站上还有红字提醒距离几站路。要是一错眼的功夫车子开走了,天知道下一班车什么时候到。
大下午的,八月天的太阳晒死个人,街上清清冷冷的也没几个人,柏油马路晒化了,那黏糊糊的黑油就跟铁水一样,谁要是走上去,都要被烫化了的。
太阳太厉害了,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光点,道路两旁的梧桐跟香樟都没精打采的,绿色像是打过蜡,反光也刺得人眼睛疼。
小郑骁乖乖地趴在母亲怀里。其实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更愿意自己走,可是地上太烫,他又觉得还是妈妈怀里比较好。
陈凤霞拿毛巾给儿子擦汗时,一直安静如鹌鹑的小家伙突然间挥舞着胳膊,嘴里头大声喊着:“哦哦。”,两条小腿蹬个不停,看起来激动得不行。
陈高氏凑过来问外孙子:“我们小骁看到外婆高兴唻?”
说着,她还伸手摸了摸外孙的脑袋。
郑骁却摇头晃脑的,脖子拼命往前伸,似乎嫌弃外婆挡住了他的视线。
陈凤霞再往前头看,这才瞧出端倪来,前面好像出事了。
一个长头发的年轻女人被人拖着从街边的店面里头出来,另一个中年短发女人捂着脑袋,气急败坏地喊:“反了你了?你还拽我头发。”
陈凤霞眯起眼睛,这才在强烈的白光下看清了长发女人手上抓着的东西。
天啦!一撮头发,看样子是硬生生从短发女人头上扯下来。
长发女青年被几个人强行摁住,披头散发,满身狼狈,跟个疯子似的,还在大喊大叫:“我不要参加学习班,我不去,我不做检查。”
那中年短发女人冷笑:“这事儿可由不得你,查,必须得查。还是个姑娘?查了才知道是不是姑娘,有没有偷生!”
女青年声音凄厉:“老黄,老公你死哪儿去了,有人要杀你儿子啊。我不是你们江海人,你们管不到我。”
“你住在我们江海,这事儿就归我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