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霞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产后抑郁,就只能囫囵回答:“已经没事了,你舅妈受了伤在开刀。陈敏佳还好,她弟弟也没什么大事,需要留院观察两天。”
郑明明这才松了口气,居然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吓死我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跟妈妈抱怨,“妈妈,舅舅实在太过分了。我说陈敏佳他们出事了,舅舅居然还笑得出来。”
陈凤霞本来想说,你舅舅以为舅妈在开玩笑。
转念一想,她又脱口而出:“没错,他就是过分。你爸爸正在教育他呢,哪里能什么事情都当成玩笑。”
郑明明高兴了些:“就是,外公外婆都不讲他的。”
陈凤霞趁机说女儿:“好了好了,你赶紧睡觉吧,明天不上学了?”
郑明明却表示自己可以等:“妈妈,我等你们带陈敏佳回来。她肯定吓死了,她一定不敢一个人睡觉的。”
陈凤霞想要叹气:“你还是先睡吧。你舅妈手术还没结束,陈敏佳要留在医院照顾她。”
郑明明又开始气愤:“让舅舅照顾啊,真是的。舅妈都受伤了,舅舅还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真不像话。”
她抱怨了一通,到底还是按照妈妈的安排挂了电话,老实上床睡觉。
陈凤霞将大哥大放回包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转身回头,正碰上老护士在跟病人说话。
“不行。”老护士态度坚决,“安眠药不是糖丸,不能随便乱吃的,也不能随意加量。”
站在她对面的病人语气有些焦灼:“可是我睡不着,我不加量我真的睡不着。”
老护士耐着性子解释:“等明天上班你再过来看,如果需要调整用量的话,医生肯定会给你重新开处方。现在是真的不行,你得放松些,不然越紧张越睡不着。”
病人的情绪激动起来:“我又不是不付账,为什么不能多给我点药?我大晚上的跑过来,你还让我明天再来?”
陈凤霞听着这声音耳熟,赶紧往前快走几步。等看清楚对方的脸时,她不由得惊讶:“艳红,是你呀。”
梁艳红似乎真的饱受失眠折磨,面容憔悴,眉头紧锁。短短10来天不见,她看上去竟然苍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