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骁悲愤,那姐姐你为什么不吃水芹菜?
郑明明二话不说,夹起一筷子韭菜炒肉丝就塞进嘴里。嗯,韭菜也富含纤维素。
可怜的幼儿园小朋友只得眼睛含着水光,悲愤如慷慨赴义的壮士,绝望地张开了嘴巴。
咦,舅舅给自己夹的不是水芹吗?可也不是韭菜啊,更不是青菜。嗯,还是芹菜,但不是那样的芹菜。
小胖子同学吃完第一口又忍不住吃了第二口。为什么水芹菜的味道不一样了?
郑明明比弟弟更震惊。她惊讶的是小骁那么讨厌吃水芹,怎么今天吃完了夹到自己碗里的,居然还继续从碟子里夹?
陈凤霞不像孩子一样挑嘴,已经尝过了水芹菜的味道,就招呼大女儿:“你自己吃吃看呗。”
郑明明将信将疑,还是只夹了两根意思一下。待到芹菜放进嘴里,她惊艳了,好脆好嫩,难道是因为头茬的水芹特别嫩吗?一点儿渣滓都没有,还带着淡淡的甜。
陈凤霞笑道:“这个是水分足,长出的芹菜就不一样。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把芹菜根丢在了水坑边上,清明节我们回去的时候发了芹菜。那回炒的一盘子水芹菜,你跟你爸直接包圆了。”
郑明明这才恍然大悟。可那事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她压根就想不起来当时具体的滋味。但她总觉得,跟今晚的凉拌芹菜不是一个味。
陈文斌已经耐不住性子,当场揭开谜底:“不一样,你那是长在水坑边上,我这是长在水里,不对,是水上面的,根不碰泥巴的!”
饭桌上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抽气声,陈大爹都忍不住冒了句:“你又瞎说八道什么啊。这个茭瓜都种在地里的,不沾泥巴怎么活?国强,你讲讲他,别跟四队的春生一样,上个会场买了什么茄子树,说以后一棵树上全是茄子,怎么都吃不完。”
陈敏佳先是惊讶水芹怎么能跟浮萍一样在水上长,再听茄子树愈发惊讶:“哪里啊,我怎么没在村里看到过。”
“什么呀,糊弄他的,就是苍蝇果果。长了两年,一到夏天苍蝇直飞。”
陈敏佳顿时无语,失落得不行。如果真有茄子树,到时候他们在嬢嬢的学校里栽几棵,不就够大家吃茄子了吗?种树可比种菜简单,也不用天天浇水。
陈文斌急了:“阿爹,你当我傻子啊。才不是呢,我亲眼看到的,你们也吃到这水芹菜,是不是跟平常不一样。我也没少吃馆子,我就没吃过这个味道的水芹菜!哎哟,姐夫你跟阿爹讲,反正你们就不相信我。”
郑国强还没发话呢,陈凤霞先开口:“怪哪个啊,还不是怪你故弄玄虚,好好讲不行,非要搞这一套。不就是水面种菜嘛,有什么好神神鬼鬼的。”
陈文斌不服气了:“姐,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陈凤霞就呵呵:“其他的我不知道,这水面种菜我还真晓得。就是拿毛竹作竹筏漂在水上,现在天冷种水芹菜,天热就种空心菜。是不是?”
这回陈文斌真震惊本惊了。他姐真知道!
他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回家后,姐夫没跟姐姐单独说话。那这个水上也能种空心菜的事情肯定不是他姐刚晓得的。
陈大爹的惊讶程度跟儿子不相上下,他难以置信地看女儿:“凤霞,还真水上种菜啊?”
陈凤霞不以为意:“嗐,这个真不稀奇。有的地方用来治理护城河的。护城河不是水太肥一道夏天就臭不可闻嘛。在水上种了空心菜,肥料都被菜吃掉了,水就清澈了呗。”
她怎么知道?上辈子江海就是这样治理护城河的啊。后来空心菜没人管疯长,直接变成了新的污染源,还被新闻曝光过。再然后,才有人专门定期收割空心菜,当然不是卖钱。护城河里的水就是不臭了,多少化学物污染谁知道啊。他们直接拿割下来的空心菜喂鱼,倒是省事省心。
陈老板声音慢悠悠:“还有人养鱼的时候也在水上种菜。不然鱼塘太肥了,鱼也长不好。有的不耐烦一茬茬割菜,就直接种了水稻跟小麦。”
她说得风轻云淡,餐桌上的人却目瞪口呆。郑明明更是直接抒发自己的惊叹:“有稻田养鱼不算,还有鱼塘种稻子啊?!”
陈凤霞点头,笑眯眯的:“是啊,这就是大自然的和谐共生呗。”
不过别看她现在一副笑看风云的模样,上辈子陈老板在农家乐里看到人家水面种稻子也是目瞪口呆JPG,愣是坐着小船过去看了好久。那回郑国强倒是没笑她,反而跟她一起惊叹科技真发达。他们两个老农民都没人家没下过田会种庄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