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杰眉开眼笑,整个人都像花儿一样绽放:“是啊,哈,我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呢,你居然先知道了。”
是陈老板透露的?还是她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真是越想越开心。
郑明明赶紧喊停:“这个很好推理。我妈不会陪你瞎胡闹。就是,你怎么说服你家里人的?”
“说服我爷爷奶奶就行了啊。”姜杰兴致勃勃,“我做了企划书给我爷爷奶奶看,我告诉他们这个食品厂开工之后,可以解决二十三个农村闲置劳动力。厂房是镇上现成的,以前那里就是个社办厂,那会儿大家都流行建厂。厂子盖好了,老板撤资跑路了,厂房就空下来了。我承诺等到盈利之后,这些钱三分之一分给我的合伙人,三分之一继续投入扩大生产规模,三分之一捐给希望工程。以后,我也要像你妈妈一样盖学校,解决大家上不了学的问题。”
郑明明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些?”
姜杰点头,完全没压抑自己内心喜悦的意思:“是啊,我爷爷奶奶是那种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喝,一条毛巾能用到毛掉光了的那种。他俩攒的钱本来是打算等到走了以后都交党费,但我说应该鸡生蛋蛋生鸡,二十三个工人背后是二十三个家庭,现在花这钱的意义更大。他们就拿积蓄出来支持我的计划了。”
听着好像天方夜谭,完全不可思议。建一个食品厂,那绝对不是笔小数字。
好吧,同一件事对不同的人而言,定义终究不一样。
郑明明点头:“好吧,那你好好干,等你盖起新学校的那天。”
姜杰还想好好跟她聊聊建厂的细节呢,比如说他是怎么改建厂房的,比如讲他又要如何从周边地区收购竹笋、又要怎样采购猪皮和鸡爪,还有请人,购买生产线,做无菌车间,好多事都都可以聊,保准都是她感兴趣的部分。
可惜上课铃声响了,她转头上讲台给六年级的学生上课。
这是她从去年坚持到今年的工作,帮基础差的小学生补习小学六年的课程。英语和语文,她采取的都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一个字,背。英语从单词开始,语文从汉字和汉语拼音入手,基础差的话,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不填鸭你还能盖空中楼阁不成?
至于数学,就是捋,从一年级的内容起步,串成一条线捋。这活儿她不陌生,在蓝天小学上六年级时,她帮班上同学补课,就干过同样的事。现在六年级的教材没改,她再来一回倒是驾轻就熟。
只不过,这里的弟弟妹妹们的基础要比郑明明当初的同学差多了。所以她在他们身上花费的时间是当初的两三倍甚至是四五倍。
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愿意坐在讲台下听小老师帮他们补课。明媚的春光下,好多小孩欢呼奔跑在操场上,嗯,现在应该是个球场,个个都是一脑门子的汗,却兴奋得不行。
瞧得市里的大领导都忍不住嘴角往上翘,要是足球运动员们踢球的时候都如此快乐,哪里至于职业联赛搞了这么多年,到今天也没踢进过世界杯啊。
这是多少球迷的遗憾。
陈凤霞心道您就知足吧。您很快就能见过中国队史无前例的世界杯之旅,咳咳,跟确切点儿讲是绝唱。自此之后,再无下文的那种。
大领导来学校视察工作是微服出访,不算正经检查。不然谁检查学校选个礼拜天?查啥,又不上课,住宿的学生都大部分回家和爹妈团聚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就瞧留在学校里的学生践行现在国家队主教练米卢的“快乐足球”理念吗?
陈凤霞在旁边解释:“这些孩子的学习基础的确弱,家庭环境成长背景各方面都有影响。说是在短短一年时间内让他们都脱胎换骨突然间打通任督二脉在学习上突飞猛进不现实,我们学校要有这能耐,校门口都要被踏平的。我们做的更多是公民教育,培养他们的人格,让他们明白即使文化课成绩没那么出色也不代表他们不能成为出色的人。在学校的时间很短,人生却很长。”
这话说得够婉转,其实摊开了就是一个意思。毕业了,考不上好学校,也还是要好好生活,一辈子学习。不管干点啥,都别糟蹋自己的人生。
大领导笑着点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上学的那会儿讲究的是田头办学、工厂办学,我的师傅就是老工人老农民,他们教会了我很多书本上写不清道不明的知识。我看你们的学农教育就搞的很不错。”
陈凤霞赶紧表示:“能够得到政府领导的认可,我们就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