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失笑,“也不知道阿姐是在夸我,还是夸自己。”
只是,话将将落下,木窗外面的走廊上忽然传来几道说话声,声音透着熟悉。姐弟二人默契十足,俱是放轻了动作,侧耳去听。
今日广丰楼一行,安世子只邀约了闫霆之一人,以及随行的还有几位从京都来的商客。
闫霆之跳脱性子,先是开口,“安世子,怎么着?背着段兴荣把我邀出来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广丰楼生意极好,向来人来人往。
虽然他们是在楼上的贵宾雅间,闲人不得随意出入,但安世子还是收起了嘴边的笑,挥手让那几位商客先行,自己走近几步,压低声道。
“碧落山北面新挖采的那座金矿算不算好事?”
闫霆之眼底的挑衅之意暗了暗,眼珠子一转不知是想到什么,又哈哈大笑两声,接着手里的折扇一收,敲在安世子的肩头,乐道。
“啧啧啧,安世子啊安世子,你是不是以为我蠢得无可救药?我闫某虽纨绔不堪、吃喝享乐一把手,但既不不贪财也不损友,脑子继承我爹爹一分两分,还能用一用。”
“大齐国境内,一经发现矿脉,那都是要上报朝廷,不得私有。你悄悄拉我来说那座新挖采的金矿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瞒着皇上,你安王府自己独吞?”
闫霆之唯恐天下不乱,说话声一句高过一句。
木窗后面的云追月姐弟俩听了个全乎,虽然看不见此刻安世子黑如泼墨的臭脸和背在身后收紧的拳头,但也能想象到一旦这些话传出去,不说天高地远的朝廷里,就是禹城的土皇帝段连山,恐怕也会对他们秘密严加看守,信任大打折扣。
“闫二公子癔症了,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一些胡言乱语,还是先跟本世子进雅间一坐,有何事,都好说。”
不说还好,这一说闫霆之这个神五神六不按常理出牌的立即就激动起来,手舞足蹈跳起来怒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说谁傻呢,我癔症,本公子脑子有病?我可去你老子的!你安腾才有毛病吧,为了几座矿就要把自个卖了,还说要娶段家的女儿,我呸你这个没脸不成器的!好歹是个世子,为了金子,脸子都不要了!段家没一个好女,你眼睛屎糊住了才看得上!”
哦豁!
木窗子被闫霆之撞得哐哐作响,里头云追月一双眸子熠熠发光,粉红舌尖兴奋地舔了舔下唇,双手不自觉地合起立在胸前,几乎要啪啪啪鼓起掌来。
下一刻,外头响起安世子暴怒的声音。
“闫霆之,莫要欺人太甚!”
似乎是对闫霆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安世子脸色涨红,出手推了闫霆之一把,“你一个不学无术,只会呈口舌之快的废物也好说我。”
说话便说话,动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