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我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
远叔一个人嘚啵嘚啵半天,不见云天说话,不禁抬头往他看去。却见他眼尾一挑,眼底的暗光一闪,一个眼色朝他使来。
远叔跟着他的视线,一起落在那扇紧闭的窗子上。
嘿!奶奶的,有人监视他们。
随即,便作口型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一个时辰前,二人被压上山寨,里头的人见云天是个瘦弱的小少年,所以并未像远叔那样,给他全身都捆上锁链。
只在他胸前和手腕间捆了两道就完事儿了。
这般小觑正好帮上云天的忙,方便他过后好脱逃。
“把他引进来。”
云天脸上闪过一道笑,朝对面捆得严严实实的远叔低低道。
远叔对云天那是一百二十分的信任,不然也不会扔掉武器跟着他一起任山匪带上山,因此云天话一落,便喊起来了。
“奶奶的,这黑山寨的人都死光了吗?不是说要把咱们下油锅吗?锅呢,人呢,油呢,老子皮痒痒,还不快来人。”
云天吓道:“你,你快别嚷嚷,若是叫他们知道咱们是骗他们的,肯定也要跟着武场里的那些人一起死。”
又道:“大公子去禹城搬救兵了,咱们得帮他们拖延时间才对,远叔,你千万记住,咱们是一对打猎的夫子,被要挟才……”
话未尽,那边关上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正是那个负责监视他们,在窗子外面偷听的小匪。
“好啊你们,果真是和那些人一伙的,还好二当家眼睛利索没有被你们骗过去!”
小匪头上戴着一顶稻草帽,脸上皮肤黑,穿在外面的衣服,沾了不少油渍,个子也不高也瘦,看着像是在这黑山寨被人惯常欺负的。
云天一双眼睛熠熠闪光,勾着他往这边来。
小匪脚下不停,嘴巴里的话故作凶恶,“你你,你最坏!竟然还想故意拖延时间,想让禹城的人来抓我们!做梦,我们三当家一早就带人埋伏在山脚下了,你们只会有去无回。”
“还有二当家,也带着兄弟们救援了,即使你们有人来了,那也打不过二当家,二当家可是从京都来的,可厉害了,你们就好好在这等死吧!”
远叔一听不干了,用尽力气挣扎,绑在身上的铁锁哗啦啦的响。
“谁?你们二当家就是那个眼镜蛇?他怎么厉害了,有我厉害?我也是从京都来的,来啊,你把我放了,等他回来,我找他比试比试,看看谁更厉害!”
小匪被远叔铜铃大眼,以及脸上的凶恶给震慑住,往后退开几步,声音有些虚,“你,你是谁?从京都来的又怎么样?我,我瞧着你怕不是也是从哪个山头出来的,你,你跟我家大当家凶起来还挺像,我……”
远叔大怒,“住嘴,别跟我提独眼龙!他不配!”
小匪脸色一白,“你,你竟敢直呼我家大当家的名号,你,你到底是谁?”
身后的云天听到这里,也只是稍显诧异地看了远叔一眼,便收缓住声音里的冷笑,朝吓得不轻的小匪道。
“这位小哥,我手疼,你帮我松一松好不好?”
小匪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你说什么,你以为我是傻子。”
云天轻笑,绑在身后的手轻轻挪动,铁链子也跟着在地上发出了碎碎的摩擦声。
“是真的疼,没有骗你,不信你过来看看,已经流血了。”
小匪觉得自己怕不是遇见一个脑袋有问题的。
这是流不流血的问题?他为何和一个土匪说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还带提要求的?
虽然这样想,可是这小少年一直就那么看着他,浓深的眼底带着一道光,若有若无,似轻似重,勾着他,让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催眠的魔力一般,鬼使神差地朝他走过去。
小匪靠近,神色古怪,吞吐道:“哪,哪里疼,我,我就帮你松一下,反正你也要死……”
云天笑开,“好。”
小匪怔神,黑黑的脸上一愣,往云天身后摸过去的手一顿,停住了。
“是,是什么,这么凉?”
云天压低的眉眼轻轻抬起,嘴角上勾,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真小匪,“是刀子,不仅凉,还能让你流血。”
“啊!你,你骗我!”
哗啦,云天缚在手腕上的铁链全部落在地上,同时一把闪着银亮色的短匕落在瘫倒在地上的小匪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