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说话二人都不说,一说话两个人一致抢着说,尤南枝小巧的唇微张,捏着手里的帕子抬眸看向坐在她对面同一时间开声的人。
陆梓柏失笑,这一笑倒似是驱散了二人之间古怪的气氛。
他细长浓稠的眉眼落在尤南枝犹疑的面上,疏朗的声音放软了些,也带上了些关心,“你别担心,云小将军虽然是个冷漠寡言之人,但只要追月姑娘发话,你妹妹她们,他一定会仔细帮着去寻找。”
“嗯,云小将军自是说到做到之人。”尤南枝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转而道:“那你呢?今日见到追月是何种心情?”
陆梓柏闻言一呆,他没想到尤南枝会问他这个。
“能是什么心情,自是和你见到她一样的啊。”
谁想他这边话才稍落,对面的尤南枝跟着摇了摇头,追上来道:“不对,我看你对着她眼神有些怪。”
难道被她发现了,为了令云天心中不痛快,自己故意和追月姑娘说话?
陆梓柏放在膝上的手掌收紧,这些年他只告诉尤南枝自己京都陆府二房嫡子的身世,至于陆府是如何被抄家倾灭,他又如何来到日照县的,他一概未提及。
甚至是落到杨汉文手里的那几年,尤夫子和涂县令他们都是知道他这肮脏过去,但他只是想想尤南枝若是知晓了,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他……便是这样的一个念头起来,陆梓柏都会急急地去掐灭。
他在想,他果然逃不掉那段噩梦,即使如今的他已是焕然一新的陆梓柏。
收回愈发飘远的心绪,陆梓柏看向对面一时之间显得有些郁郁黯淡的尤南枝,想了想开口道:“你误会了,只是追月姑娘问起你妹妹们的事,我才与她多说了几句。”
这句话虽说是陆梓柏为了隐瞒他对云天的仇恨而说出的一句话,但话里带着向尤南枝解释的意味却也是足够强烈。
只不过此时马车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想快些结束这个话题,一个仍旧在脑子里浮想联翩,谁都没注意这句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存在。
尤南枝低下了头,轻语道:“是吗?可是,如果你——”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和陆梓柏从初见到一起离开日照县的这些年,这些年里她以为自己在他心中多少是有些特别的。可是今日看到他待追月的那一幕,他何曾是个主动话多的人。
就像上次在金盏楼被追月看破她的心事一般,此刻的尤南枝依旧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在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罢了。
她低低的自嘲一笑,“罢了,不说了。”
陆梓柏见尤南枝靠坐在车厢上,说完这句后便闭上了眼睛,他以为是她累了。
于是一双带着忧虑关心的眸子停留在尤南枝脸上,直到车头的帘子被风掀开一角,吹起她腮边的碎发时,他才收回目光起身掩帘,回到座位下意识地换了个位置,用身体替尤南枝挡住钻进来的风。
这一切他做的极其自然却不自知,而尤南枝陷在自己感情的伤心纠葛中不曾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