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阿九垂头丧气地随秦皓回了舱房,今天才第一天,他觉得几个月之后自己不是脏死就是会无聊死。
在大海上航行,除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水面,偶尔有零星的海鸟,时间仿佛静止了。秦皓和阿九迅速熟悉了船内构造和人员之后,开始过上了非常规律的生活。
一日两次点卯,闲时跟着队伍清洗甲板,无聊的时候趴在船舷看海,倒是阿九的自律和坚韧,让秦皓有点吃惊,觉得这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比他想象中能吃苦。
阿九从小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鲜少感受过生活的不便,开始一两天,确实很难忍受船上粗鄙的环境和饮食,但是当他看到秦皓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不能矫情,便能静下心来,心无旁骛地练字。
于是天气好的时候,阿九就会搬张小塌放在甲板上,席地而坐,肆意挥毫,很有一派青年才俊的模样。
秦皓这个时候也会在他旁边写点东西,类似于出海笔记,也像是写给徐宜的家书,虽然不能往家里寄去,写完心里会安心很多。
“老秦,你快来看看,我这幅字,是不是写的比昨天好?”阿九把得意之作举起来,清楚地立在秦皓的眼前。
“不错,字体舒展,笔酣墨饱,很有风骨。”秦皓在现代见过太多大师的笔迹,虽然自己写的一般,眼力还是有的。
阿九吹了吹未干的墨汁,沾沾自喜地说:“那我要留起来,回去给我阿父看看,他总说我的字欠些火候,没有自己的风格。”
“我的画比字好,京城有人花钱收藏我的画作。”阿九小小的炫耀了一把。
秦皓知道阿九对他会三门番语这个事实有点心塞,有意无意想在其他方面压他一头,他觉得犯不着和一个小孩较劲,经常也会捧捧他。
“那你有空要教教我,阿九先生,我不太会画画。”秦皓虚心向他求教。
阿九一听,马上画意旺盛,往小塌上铺了一张空白的纸,稍微沉思之后,丹青妙笔,一挥而就,一副栩栩如生的海上风光图就浮现在纸上。
“老秦,你过来看,喜欢的话就送你。”阿九很有诚意的掏出印章,在画的下角深深地盖了上去。
秦皓本来只是开玩笑地随便说说,看到阿九的画之后,心念一转,兴起了真心要学的念头。
阿九的画很有意境,仅用水墨也能把海天的层次体现得淋漓尽致,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遒劲,气势磅礴。
“阿九,我真心想学,你教不教?”秦皓收下了画作,又一次认真地问阿九。
“教,现在就开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