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宜,你悠着点,身子绷这么紧,还没走到黎音寺,你就要累垮了。”秦皓撑住徐宜的腰,替他分担点重量。
徐宜听了一路的赞美,心里的怨气也发泄出来了,靠在秦皓身上,一下子软了身子,可怜兮兮地说:“皓哥,装气派真的好累呀,比下地还累。”
“谁让你一路都像要找人打架一样,现在难受了吧,要不要我背着你走?”秦皓帮他按摩僵硬的腰椎,又好气又好笑。
徐宜脸皮再厚也不敢在大马路上让秦皓背着他走,被叔么知道了,会念他很久,嗫嚅道:“你扶着我慢慢走就成。”
秦皓一手搂着徐宜的肩,徐宜的胳膊自然地环着秦皓的腰,两夫夫慢慢悠悠地搀扶着走到了山脚下,还要爬九百九十九节台阶,才能到黎音寺。
徐宜休息了一阵,现在又生龙活虎了,一把甩开秦皓,三步并作两步,轻盈地跳上台阶,往山上跑。
秦皓见他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的夫郎,还能咋样,只能宠着了:“小宜,你慢点,小心滑。”
“皓哥,你快跟上,我听到诵经声了,我们来得太巧了,了远大师居然在寺里。”
徐宜像一片火烧云般飘上了山,秦皓紧跟在他身后,双手虚护着他,等爬到寺庙的小场坪,两个人都出了些许的汗。
下了一场大雪,上山祈福的人没有往年多,往年这个时候,入寺进香需要排队。
秦皓和徐宜来到门口的取香处,每人请了三支清香,秦皓添了二两银子当做香油钱,发香的小和尚精神一震,给他们两夫夫换了两柱大香。
“施主,请往里走,右进左出,今日师父在大堂诵经赐福,二位施主赶上好日子了。”
小和尚年纪十四五岁,衣服单薄,脸蛋冻得红通通的,笑起来还有孩童的稚气。
秦皓忍不住又给了小和尚二两银子,叮嘱道:“小师父,天气冷,去买件厚点棉服穿。”
“施主的好意我心领了,银子请收回去,师父知道了,要骂的。”
小和尚楞了一下,没有接秦皓的银子,出家之人,四大皆空,更何况自己的师父有钱,只是抠门而已。
秦皓摸了摸他的小光头,笑呵呵地说:“那就当是香油钱吧。”
徐宜含笑地看着小和尚,和徐迩差不多的年纪,他看着也亲切。
小和尚拗不过他们夫夫俩,勉强地收下了银子,从自己的布袋里摸出一把平安符送给秦皓夫夫,这样的话,师父知道了也不会说他了吧。
徐宜小心翼翼地把平安符揣进怀里,跟着秦皓进了寺院主厅。
大厅正中央,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和尚带着四位弟子,席地而坐,正在诵经,三三两两的香客举着手中的香,在神像前叩首祈福。
徐宜拖着秦皓,从右边的神像起,两夫夫跪在蒲团上,虔诚地许愿,拜了一圈,将手中的香火插在寺庙门口的香炉里,大厅里诵经的声音也恰好停止了。
已过午时,秦皓和徐宜没有耽搁,下山回家还要一阵子,两个人都有些饿了,步伐不免有些匆忙。
小和尚从后面追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叫住了秦皓,递给他一封信:“施主,请留步,这是了远师父给你的祝语,请你回家后再打开。”
了远师父是京城的大和尚,不知为何两年前来到黎音寺挂名主持,平时常年在外云游,轻易不露面,一年中只会在寺里诵经一两回,是活在传说中的大师父。
秦皓狐疑地往寺庙里观望,不确定地问:“小师父,确定是给我的吗?我和了远大师今日之前并无渊源。”
“是你的,师父说给一个穿黑色貂绒披风的汉子,就是你。”小和尚很笃定,今日香客少,只有秦皓一个人是这样的穿着。
徐宜艳羡地看着秦皓手中的信封,与有荣焉地拉了拉秦皓的衣袖。
秦皓默默地将信封放在徐宜手里,对小和尚说:“小师父,替我们夫夫俩向了远大师致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两人记挂着信里的内容,急冲冲往家里赶,进院子之后,秦皓突然反应过来,他和徐宜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呀。
无语地摇了摇头,秦皓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条,只有寥寥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秦皓将信交给徐宜,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小宜,你先做饭,我晚点就回来,我去黎音寺找了远大师,他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徐宜蓦然睁大了眼睛,神情惊慌,整个人傻愣住,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