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邀功道:“怎么样,好吃吧?”
“.............”想说实话又怕伤他自尊,“味道...挺特别的。”
他伸手又抓了几朵,这回往嘴里送前,特意看看有没有烧焦。
通常是抓了一把,里头只有四五朵是能吃的。
厉少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怎么会焦了呢?要不别吃了?”
“不许浪费粮食。”纪知把那桶爆米花抱到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有一颗没一颗的往嘴里送。
电影正式开始放映。
厉少把纪知搂到自己怀里,这才静下来,眼睛盯着屏幕。
虽然他是投资人,有无数次内部审片的机会,但他硬是把这个机会定在了16号这天,固执得像是在践行某种仪式。
简短却蕴含巨大信息量的片头过去后,主角陆筠的第一个镜头缓缓淡入,双瞳剪水的桃花眼一眼就望进了厉少心里,六年前那个被闻澈赋予生命成为绝唱的陆筠,六年后,被纪知重新注入了灵魂。
厉少入魇一般沉浸在电影里,这是一场清醒的梦,他明知是假的,却甘愿被骗。
陆筠对着镜头一笑,他就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扬,陆筠掉一滴泪,他的心就被刀割一般真切地痛起来。
靠在他怀里的知则以一种完全客观的上帝视角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虽然拍摄期间闹过不少风雨,但他从未让这些破事影响过角色,他竭尽全力地去诠释陆筠,除了得心应手,更像是和角色在平行时空达到了某种化境。
某种程度上,陆筠就是闻澈本人。
影片进行到高潮部分,一场高强度的打戏后又紧接着一场大悲的文戏,闻澈对自己的作品一向挑剔,但这场哭戏他自觉能打个99分,多一分是怕自己骄傲,这是他正常发挥的水平,如果还能超常发挥,至少能破格再加20分。
这个时候他还没想过这种水准的演技出现在纪知这个万年烂剧男主身上有多吓人。
他的注意力全被一旁的厉少抓了去。
这人平时在外威风八面,现在看部电影却哭得像条狗。
“............”知抱着爆米花起身,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虽然剧情是悲了点,但你也不至于共情成这样...”
厉少的眼泪跟开了闸一样喷涌而出,神奇的是他没有哭出声响,最多哽咽两声,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趴在角落里独自淌泪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