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通红,“你他妈把文东弄到哪去了?”
“求你了,”周悯‘噗通’一声,跪在玻璃渣子上,殷红的血顺着地板的缝留的到处都是,“我给你跪下,你把他,把他,还给我。”
“你不需要任何累赘。”那边一声冷哼,声音冰冷的可怕,“我已经调查过了,文东根本不是我战友的亲生儿子,相反,他是军婚出轨的耻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情,他瞒了你,你应该唾弃他…”
“你他妈给老子,给老子闭嘴!”周悯几乎连声音都在颤抖。
‘嫌我恶心还是嫌我不干净啊?’
‘真不要我啊?’
“他不是任何人的耻辱,他是我的,我的…”
浴室里回荡着手机挂断的回音,以及沉重的‘咚咚咚’的声音。
周悯双目无神,一下一下的撞着墙,挂在墙上的血迹,胳膊上糊满的猩红,像是在为自己的胆小和不堪赎罪。
他在匆匆人潮里,捡了一位少年,可是啊,恶龙的角实在太过锋利伤透了骑士的心。
周悯这一辈子,就进了那么一次icu。
出来以后,像是变了个人,更不爱说话了,不管见着谁,总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
不仅长得吓人了,做事更吓人。
十八岁那年,当着满市议员的面,在会议上把曾经欺负过周恙的市长打了个头破血流,嚣张地掐着人脖子,抵在墙上,“还记得周恙么?”
二十一岁那年,把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精神病院。
同年,正式执掌周氏,一针安乐死送走了变态且顽固的父亲。
‘我再问一遍,他在哪?’
床上枯槁的老人面容沧桑,像是真的疯了,‘他是谁?’
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问周恙,‘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给你做饭的哥哥?’
周恙不记得。
这时候,周悯就不说话了,如同不敢提起他的名字一样,不敢提起自己曾经的懦弱和胆小。
后来找到人的时候,是在云城的一家小酒吧里。
台上弹着吉他的少年,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文东一向性格老成,可谁知道,这小子今年还差三个月,才成年。
当即不顾脸面地把人连拖带拽的弄到了酒店,周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没躲,死死拽着眼前人的手,“我该。”
“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