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等下我就给你抓药去，你想吃啥，告诉我，等下我一起买了。”
“儿啊，娘牙口不好，好久没有吃过荤腥，你要不就给我买个老母鸡，炖个汤喝喝尝点荤腥吧。”
“好嘞，娘，那你就家里安心等我。”
出屋之后，吴四七再次悲从中来。
说实话，他现在家徒四壁，身无分文，连给老母亲买只鸡的钱都没有。
裁缝铺老板已经接济他好多次，前前后后也欠了几十两银子，之前的债都没还，他真没办法张嘴。
至于说朋友，从小家里贫困的他根本就没有朋友一说。
可是老娘的病情，郎中也说得很明白，没有多少日子可活。
本就孝顺的他扫了一圈院落，又寻到厨房，看着里面还有些碗筷。
于是有了主意，收拾了家里面的十双碗筷，整整齐齐码到篮子里面。
很快吴四七就带着碗筷来到了菜市口，寻了一个小地方，支起摊子，叫卖起来。
说实话，京兆府是有专门贩卖碗碟之类的铺子，小到碗筷，大到吃水缸，应有尽有，一般富裕人家都会去到铺子购买。
眼看着夕阳日落，天色渐暗，还没有一个主顾过来买碗筷。
吴四七心急如焚，如果碗筷卖不出去，那么老母鸡就埋不了，恐怕等在家里的老娘就会失望。
也就是这个功夫，有一个穿着打扮还算可以的中年男子看了看他，然后询问价格。
“这本来是我们祖辈传下来的碗筷，但是现在家里出事情，急用钱，就便宜些卖给你吧，三十文钱。”
“你这碗筷色泽鲜明，看起来品相不错，不过有些贵了，你看二十文如何？”
于是吴四七和买主开始降价。
就在这个时候，摊子后面的药铺的掌柜韩冬领着店伙计出来，若有兴致的听着两人的讲价。
最后两人最终商定在二十六文钱，就在买主准备交钱的时候，这个韩冬张嘴了。
“这位爷，不要怪我多一句嘴哈，你看他的两个碗都有豁口了，所以不值得买。”
买主和吴四七又认真的查看一番，还真的发现两个碗上面有些细微豁口。
好家伙，自古老祖宗就有规矩传下，豁口的碗是给死人用的，活人用豁口碗不吉利。
得！
眼看着就好成交的买主因为药铺掌柜韩冬一句话，直接拱手道谢之后转身离去。
韩冬则是带着店伙计出门。
剩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的吴四七，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药铺掌柜韩冬也是善心，可是他这一善心直接把自己的生意给搅黄了。
眼看着日落天黑，此后再无一人过来问津碗筷。
越想越气的吴四七直接把碗筷扔到了地上，砸了稀碎。
本来还可以给老母亲熬鸡汤，结果因为药铺掌柜一句话，什么都没了。
吴四七很想放把火把药铺给烧了，可是他毕竟还是怂，没有行动。
一个人蹲在角落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哭了一阵之后，打南边冲过来了一帮黑衣夜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