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各大星球与中央星系断交,各领域知名教授全往虫星飞,星网上全是花吹,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随之淹没,裴元首一时间被气得差点中风,好在他的专业医疗团队抢救及时,但他刚从ICU里出来,联和盟派遣的人就到了。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和辩解,就被强行扣压带上星舰,他瘦如枯柴,形容憔悴,一身狼狈,刚被抢救回来脸色苍白,身上穿着拘束衣被毫不留情地压入舰舱,这一幕也被蜂拥而来的记者们拍了下来。
裴元首高压□□统治下几十年的中央星系权力体系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中央星系彻彻底底乱了。
宇宙宽广浩瀚,要完成全面净化至少也要两年时间,颜宁忙着正事倒也不忘关注中央星系,毕竟他上一辈子还是人类,听说中央星系陷入各党派之争,甚至演变到发生中小型规模的战争,颜宁心里担忧,有句话叫作权力之争苦的永远是百姓,只是担忧归担忧,他却没有立场去插足中央星系的内政。
就连联和盟也没有表态。
他们派人抓裴元首只是因为他品行严重失格,与堕兽勾连违反了星际法,但不代表联和盟会去干涉中央星系内部事务。
不过短短半年,中央星系就从和海拉并肩的一线强国沦落为二流。
“政党内部斗争在一,二就是断交过多,经济不景气,”霍铭说,“经济是根,是立足基础,经济上塌档了,科技上也跟不上,尖端领域发展那可是日新月异,一个月就能拉开不小的差距,更不用说已经半年没有什么创新,加上人才流失,现在的中央星系就是一个空壳而已,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桌面上有一块水渍,颜宁用手指蘸了一点轻轻勾勒出不规则的图案,这段时间他们也接手了不少中央星系的高端人才,这也得益于尤利西斯的强大号召力,有了尤利西斯这个先河,大家发现虫族对待人才待遇很好,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后面那么多人想往波拿星跑。
对于这种现象,作为虫皇,颜宁乐见其成,但心底还是有种矛盾的压抑。
“这还不是最遭糕的事,”西尔维的嗓音唤回了颜宁的注意力,“中央星系爆发了瘟疫。”
颜宁愣住了。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弗洛德脸色平静,“每隔几十年每个星球都会爆发一次,这更像是一种规律性的东西。”
颜宁是明白的,在古代每隔十几年几乎都有一次疫情,战争频繁的话,两三次就会爆发一次,而现代社会因为战争减少了,瘟疫也逐渐变少,但隔个百十年还是会有一个反复,是有规律可循的。
中央星系平静了几十年,现逢党争内战,瘟疫爆发也实属正常。
但颜宁不由会想,假使他没有揭发,裴元首还在任,没有内乱,或许灾祸也不会爆发。
想到这里,颜宁指骨微曲,关节轻微泛白。
“这与你无关,”帝索的双眼仿佛洞犀一切,“若他还在位,未来会有更多小星球沦为牺牲品。”
颜宁也就是脑筋一轴,现今也放松了,“你说的……对。”
“根据民调,八成中央星系人民更希望帝索回去掌政,”西尔维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帝索,“而且这种呼声在军队里日趋高涨。”
帝索抬眼,神色冷漠地回视。
这些虫族真是无时无刻不想把他驱出波拿星。
颜宁也是知道帝索有多受欢迎的,如果能由帝索平息内乱也不算师出无名,“你觉得呢?”
帝索:“不怎么样。”
见他不愿意,颜宁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特纳先在中央里系周围引入星流,中央星系离虫星较遥远,原本等其实在明年的,但现在不得不提前了。
花香沿着星流飘入大气,吹拂过地表,原本死气沉沉的中央星系人民抽了抽鼻子,缓缓抬起头。
就像历经黑暗照进一缕温暖的阳光,失业、每天生活在动荡中,现在还被瘟疫所恐惧,灰暗如大山般近乎将人压垮,而这股香气就如同变革之风,唤醒了他们昏馈的神智,让他们苏醒过来。
他们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灰蒙的空气在这一刻被净化。
街道上车和飞艇情不自禁停在下来,马路边人们仰起头,笼罩在天空中铅浓的阴云逐渐散去,照射下一缕天光,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是幸福的味道。]
[我相信有神了。]
这是人们的共同感想,原先他们并不能理解花吹,直到他们也变成了花吹,在星际时代瘟疫并不算大病,但因为引发瘟疫的病原都是变异毒株,所以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能研究出对应药物,而动荡年代这个期限又会被无限延长,带来的是不安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