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拉出去,狠狠地打,狠狠地打!”赵希伊那也是在军伍上当差的,就算是个文职,多少也沾染了一些武将的风气,并兵痞的匪气,这会儿在气头上,顿时显露出来暴躁了:“这一家子,给我发卖出去,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女的卖去青楼楚馆,男的去那里当龟公!”
“老爷饶命啊!”那家下人的男人哭诉:“只是没办法维持生计,才干了这个。”
“你说什么?”赵希伊的脸跟阎王爷有的一拼。
“小的全家自打来了这里,府里头一文钱都没有给过,这宅子要修缮,维持,自家也要生计吃饭啊!”男人哭的不行:“本想跟府里说一声,结果说了好几次,楞是没人回话,不得已,只好干了这个,这个来钱快,且为了不辱没门庭,只接待官家爷们儿,不待那些贩夫走卒……。”
“放屁!”可怜斯文人的赵希伊啊,竟然被气的都说脏话了:“你身上这件绸缎褂子起码二两银子!你腰间带着的玉佩起码十两银子!你媳妇儿头上插金戴银,你闺女手腕子上都是金镯子,你缺钱?你缺钱就糟蹋我的地方!”
何况那五个粉头也穿戴的好,打扮得也好,甚至有一个最漂亮的头上戴着的是一支金步摇,坠着的三颗珍珠也很漂亮。
那男人没词儿了。
最后的结果几乎是按照赵仁河想象中的完事。
这一户下人果然被卖进了青楼楚馆里去,来的那俩少爷一听说是是平南王府的爷们儿,顿时怕了:“我们也是来看个热闹,说这里是平南王府爷们儿的外宅,养的外室……。”
他们没等说完,已经让赵希伊派人捆了起来,送回家里去,看他们家里怎么办吧。
又命人赶紧将灯笼摘下来,屋子里的那些东西也都换了,谁家不年不节又不娶媳妇儿的挂什么大红灯笼?
何况这是国丧期间,大行皇后走了还不到半年呢。
勋爵之家不可饮宴、戏酒以及聚会行乐。
这宅子一晚上是收拾不出来的,赵仁河不由得拉一拉赵希伊的袖子:“父亲,我饿了,我们去别处吃饭吧,此地乌烟瘴气,不好。”
在小儿子跟前丢人了,赵希伊也有些老脸挂不住:“好,去吃饭,外面的饭菜也不好,去你大哥哥那里,他在这里有一栋宅子,是你嫡母给他办置的,去他那里吧,今夜也住在他那里。”
“好。”这个赵仁河没反对,他们都是娇生惯养下的王府中人,再好的客栈,也不如自家宅子来的舒坦。
于是一伙人留下婆子和几个健仆在此地打扫卫生,其他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平安巷,走了很久才到一处地方,赵仁河抬头看,上头写着“如意巷”,不由得一赞:“好名字!”
“此地的地形有点像是如意,而且这里有十八户人家,都是官宦子弟在此地读书的落脚点,取这个名字,也是想他们年纪轻轻的都如意考上去。”赵希伊想着:“且都是嫡出,我不想你跟他们住在一起,这样不好。”
嫡庶之间,天差地别!
赵仁河明白的点点头,他们进了来之后,直奔第二个宅子的大门,敲开门之后,一门子揉着眼睛道:“谁呀?”
“滚开!”赵希伊一看这门子醉醺醺,加上衣服也没穿整齐,就知道这人不规矩,他这火气发了一半出去,还剩下另一半,本来想自己消化了的,但是现在嘛,就要拿下人出出气了。
一脚把人踹飞,那边侍卫们已经堵住了这个家伙的嘴巴,不让他出声,那人酒醒了一多半,一看来人,吓尿了裤子:三老爷来了!
大少爷还在屋里……完蛋了!
赵希伊没想那么多,他直接进去,这里他来过好几次,知道怎么走,绕过影壁,是一进院落,乃是他大儿子的书房,以及会客的地方,二进是他休憩的地方,三进则是库房,以及周围的一圈三十几间的下人房。
这宅子东边是个花园,西边是车马棚子。
他长驱直入,也没人通报,这个时间点儿,下人们都在用饭,且遇到那么几个,都让侍卫们在他们喊出声之前,捂住了嘴巴。
赵希伊想来个“突击检查”,赵仁河只当自己是个看热闹的,尤其是看到这里比平安巷那里可要大多了!
何大根看的这里大,就为三爷不值当,那个平安巷第二宅,有这里一半大?
结果赵希伊进了二进正房的门,就看到他大儿子,左拥右抱俩娇美的婢女,正在吃人豆腐,眼前的餐桌上,蒜烧黄花鱼、酥嫩烤烧鸡、瑶柱扒菜心、花开富贵虾、海参炖蛋、蓑衣黄瓜、鱼丸粉丝汤……吃的比他这个当爹的在府里头吃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