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看着不咋地,吃起来可别有风味。
都是海边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这点常识?
“的确是好鱼鲞。”邓峰看了一眼赵仁河,发现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到底是读书人,解元公,这心胸,就是不一样。
要是换了他,非得将郭通揍一顿不可,不,两顿!
郭通呢,也是松了口气,箱子打开了,他扫了一眼:“哦,狼鲞啊!”
狼鲞就是青狼鱼做成的鱼干,青狼鱼在海中深处,且灵活异常,不容易打捞上来,加上此鱼凶悍如狼一般,一网下去,有一条这样的鱼,其他的海鱼肯定会被咬死,或者咬伤。
其他的鱼鲞也的确如赵仁河所说,很是特别。
另外就是赵仁河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他们要找的人。
更主要的是,他摸不清楚赵仁河的底细。
郭通别看只是一个小旗,但是郭家能让他在码头上当差,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眼力是从小就训练过的,虽然他未必能拥有那些宝贝,但是他看东西的眼光,可比邓峰更犀利。
赵仁河穿着素净,是为妻子守孝,但是他腰上垂着的一方“竹报平安”的白玉牌子,却是标准的羊脂白玉。
且上面的竹子雕刻的精巧细致,下方还坠着一对龙眼大小的珍珠,用的流苏也是上好的白色流苏。
光是这一方美玉,就价值千两,黄金有价玉无价啊!
再看他身边的人,不像是随从,更像是伙伴,穿戴上也跟赵仁河差不多。
身后几个少年郎,微微瑟瑟的看起来更像是伺候人的小厮,三辆大车,两辆上都是日常用品,可见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人,不然就他也算是富户人家的孩子了,出门也不过是一车就成行,人坐一半,东西占一半车内空隙而已。
再看他们骑着的马,都是宝马良驹,南边人家养马的少,这种高头大马更是少见,只有gāo • guān显贵家里才有这样的马匹。
不过郭通也去看了一眼,他倒是没有伸手去翻一下,他要是翻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下面装账册子的箱子了。
他没敢!
因为张三跟李四在上头给鱼鲞都码的整整齐齐,且那位渔家娘子是个爱干净的,做的东西也干净,这鱼鲞看起来就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他要是伸手翻乱了,怎么办?
何况鱼鲞是海鱼啊,体表泛了那么一点盐卤出来,看着就白白净净,可干净的很。
就郭通一伸手……他也不是不爱干净的人,但是在码头上,检查来往车辆,你说他的手,能干净到哪儿去?
指甲缝里都有黑的好么!
就算洗干净了,他好意思伸手翻,赵仁河可不一定乐意让他翻捡自己的东西。
“是啊,我只吃过两次海狼鱼,那味道,绝了!”赵仁河笑眯眯的道:“这次带点狼鲞回去,给我娘亲尝一尝。”
“那太夫人肯定高兴!”何大根貌似不经意的策马过来,正好挤开了凑过去看一眼的郭通:“上次见太夫人的时候,发现屋里有一对五彩宝石盆景,很漂亮啊。”
郭通听得眼睛都亮了,五彩宝石盆景?
一听就是高大上的东西,普通人家能有这玩意儿?
“别人孝敬她的东西,我不爱那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她喜欢,就放屋里头吧,但是已经被臭小子扒拉下去好几次了,幸好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厚的那种,没摔坏,最近已经认识颜色的小奶娃娃,就摔那个玩儿呢。”赵仁河一转头:“邓总旗,那赵某就告辞了。”
“赵家哥哥慢走,我还有公事在身,就不远送了。”邓峰一抱拳。
赵仁河一拱手,上了马车,坐了进去,而且很大方的打开了帘子,里头端坐着一位富贵的员外,其他人都当是他长辈,俩人坐在车里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码头,慢悠悠的朝官道的方向走。
马车里,田公公舒了口气:“吓死咱家了!”
“你应该说,吓死老夫了。”赵仁河乐了:“怕什么啊?说起来,这地界上,谁不认识谁啊?我随口说出来的人,就是金家的,他不止放行,还一劳永逸,谁会怀疑,跟金家认识的人,会偷运账册子出来?”
“你真的熟悉金家?”田公公拍着胸脯,看着赵仁河。
“在一起吃过饭是真的,也在一起喝过茶,聊过天,算不上熟悉,认识,是认识的。”赵仁河揉了揉鼻子:“但是,金家是干什么的?”
他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金家如同他们的姓氏一样,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