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赵仁河搓了搓手:“他们打算怎么还?”
“二房的太太跟儿媳妇都回娘家去求救,三房的太太也是如此,两位儿媳妇也回去娘家……大概是借钱吧?”海夫人犹豫了一下:“你说,她再来,是不是也要我们借钱啊?”
“肯定会来的,不过,我来应付。”赵仁河道:“娘不用担心。”
海夫人道:“我只是怕带累你的名声。”
如今赵仁河在文人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望的,少年高中,又是解元,娶妻高门,却不幸鸳鸯失伴,而赵仁河守孝三年,更是被赞誉为“鹣鲽情深”。
只是没人注意到,赵仁河从来不跟高家这个正经的岳家来往。
而承恩公府呢?也从来不跟这个陌生的女婿来往!
别说走个年礼之类的事情了,就是一封书信都没有。
海夫人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存款,以及儿子是不是有别的小金库,她只知道,绝对不能借出去!
“如今他们在哪儿安置呢?”赵仁河关心的是,他们有多惨。
“平南王府给了他们一家一个二进的院落,暂时落脚在那里,具体情况现在打听不出来了,两家都是闭门不出,躲羞呢吧?”李奶娘道:“不过啊,我看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太太可是见过我们家的富贵,肯定会惦记上的。”
“惦记也没用,这次就不要放进来了。”赵仁河抿嘴一乐,语气却冷得很:“我也该,会一会他们了。”
年前躲出去,是因为不想给人一种落井下石的感觉。
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他回来了,多年的隐忍,也该出口气了。
赵仁河跟侯大宝以及何大根一起,在家歇了一天,就去了府城,他们的“基地”之一,黄浦私塾。
孙应嘉一看到他,手里头就拿着紫竹打造而成的教鞭,这东西是他现在的权力象征,因为只有山长的教鞭是紫竹的,先生们的教鞭都是金刚竹的,他看到赵仁河就问了一句话:“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这本是寒山问拾得的经典名句。
拾得的回答是: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但是赵仁河却冷笑回答:“血脉,礼仪,仁慈,都是虚幻,我这人,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若有人敢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是不会忍耐的,我会啐他,扇他,捶他,踢他,踹他,揍他,灭他全家!以前我小,不忍也得忍,现在,我不忍了。”
“说的好,不愧是我的徒孙!”孙应嘉本就是个奇人异士,世俗礼仪在他看来都是狗放屁,赵仁河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身边人,培植自己的势力,学的东西又多又杂,他也没觉得这孩子是个妖孽:“就该如此!放开手去折腾,你要是回答认了,忍了,我就要揍你了!”
“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不想忍下去,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折腾都不为过。”赵仁河一向是笑脸迎人的,这次却拉长脸,学了李钊的样子:“看他们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赵仁河再次见到李钊的时候,是三月,清明节前夕,钦差大臣已经回京了。
王旭也总算是根李钊同一时间出现了,跟着王旭的竟然是郑月!
他们俩竟然凑到了一起,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赵仁河还有些懵圈:“你俩咋认识的啊?”
“在大营里就认识了,郑大人可真是个人才!”王旭这贵公子,可是个眼光高的人,他连平南王世子都没看上,却对郑月有了这么高的评价。
“三爷,知道为什么平南王的退位计划没成功吗?”郑月神秘一笑:“九殿下绕路,走的军报,八百里加急,跟平南王报捷的折子,一起递到了御前。”
赵仁河勐地扭头,看向了李钊:“这就是那个非得在年前送去的东西?”
“嗯。”李钊点头。
赵仁河明白了,全明白了!
这人真是蔫儿坏啊,知道抹不过面子,平南王又是地头蛇,一旦他这条强龙压制不住这条地头蛇,很有可能被毒蛇反噬。
所以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点,破坏了毒蛇的计划。
虽然路上被人围追堵截,也让他摸清了哪些人还是平南王的钉子,哪些人已经不听平南王的调动了。
年后开笔,他一边给抓了的人定罪,一边上了奏折,再次摸清了平南王府的势力范围。
那些隐藏的很深的钉子可能还有,但是一般的钉子,李钊已经摸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