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子很出色啊,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在外面都学到了什么,但是很明显,比暗卫更有前途,他可以生活在阳光下,而不必像她一样,明明出身很好,却要给人当奴婢。
嫁个人还是个奴才秧子。
也是这种不甘心,让她觉得赵仁河对她们娘俩儿的善意,弥足珍贵。
“娘!”何大根吓得“唿”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奶娘,没那么严重。”赵仁河抹了一把脸:“其实我早就跟九殿下说过了,我说我小时候,被三太太暗算过,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有个儿子给我养老送终我很满意,不会续娶,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儿,反正这孩子也不可能认祖归宗,太子殿下的血脉,还是暗暗的长大好,何况,此事也无法解释,高慧毕竟是嫁给了我。”
“九殿下知道你、不能生?”李奶娘瞪大了眼睛。
“嗯,早在孩子出生之后,我就跟他说了,他没跟你们说过?”赵仁河也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都是皇家的人,就算不归九殿下管,但是这种“重大事情”他们总该知道一些吧?
“九殿下并不知道暗卫的事情。”李奶娘摇头:“我说过了,我们只听皇上的吩咐。”
“什么吩咐啊?吩咐就是让您丧夫丧子吗?”何大根生气的道:“我是我,您是您,现在我们都是良籍之人了,凭什么还听他们的吩咐?”
“你懂什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奶娘生气了:“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哼!”何大根很不服气:“凭什么啊?他让我爹死,就有人去杀他,他让我死,我就得死啊?”
“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李奶娘像是被扎了一下的气球,漏气了,
谁不想夫妻相伴到白头?
虽然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了何二掌柜的,可何二掌柜的也没读不起她,认真说起来,还是自己对不起何二。
何况,丈夫再怎么样,也不如儿子重要。
丈夫当年死了,她就已经撕心裂肺了一回,要是儿子也没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下去。
“君要臣死,可臣不想死。”赵仁河却道:“君又能怎么样?”
其他人若有所思起来。
这么多年来,赵仁河从来没有教导过小伙伴们君臣之义,更没有教导他们什么奴隶思想。
给小伙伴们教导的内容都是些他曾经学过的,看过的,甚至是一些只懂得皮毛的东西,传统学术都是孙应嘉教的,而且孙应嘉是个奇人异士,他对朝廷的那一套理论也不太买账。
如今家里孙子孙女儿、外孙子外孙女儿都有了,孙应嘉越活越年轻,现在看着跟四十岁的中年人似的,每次出门还都能引来一些女子的瞩目。
明明都过了六十大寿了。
“这?”李奶娘听了赵仁河这种类似“大逆不道”的话,眼珠子都差点瞪下来。
“奶娘,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他们都能掌控,何况,皇家只是掌控了一定的力量,而不是天下他们都说了算,要真的是如此,那海盗是怎么回事?聚啸山林的土匪、大漠里的沙盗、水里的水寇都是从何而来?关外的马匪,胡子等等,都不应该存在啊!”赵仁河笑着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让您给我下药,您就说没必要,我早就被三太太给坑了啊!以往三太太不会没有想过,给我下药废了我的事情吧?可定有!您随便找一个事儿出来按上就行了。”
“如果你真的好龙阳……日后也不会续娶,这件事情我倒是能搪塞过去,可……你真的?”李奶娘有些担忧的看着赵仁河,眼神还隐晦的飘过了自己的儿子。
这俩孩子该不是?
“娘,你瞎想什么呢?你儿子我喜欢柔软的女子,不喜欢三爷这样硬邦邦的男人,他也不是我的菜!”
“奶娘,我要是喜欢大根哥,早就下手了,还留着他给您添乱啊?整天不知道想些啥,找个媳妇儿就这么难吗?你还想娶个公主当老婆是咋的?”赵仁河很不客气的朝何大根就拍了两巴掌:“气死我了!”
其他人哄堂大笑,侯大宝都笑成了一只抖动的筛子了:“叫你看个媳妇儿跟要了你的命似的,你想找个啥样的啊?天仙吗?”
李奶娘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都放松了不少,尤其是海夫人离开之后,她就更放松了:“我就是听到这里,瞎想了一下。”
“这是我哥,亲哥啊!”赵仁河也笑了:“奶娘,我当你是半个娘一样的看待,你的身份我早有猜测,只是一直没有找您证实,出于尊重,也没那个必要,您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说,我们帮您煳弄上峰小意思,恐怕您从那什么暗卫营里头出来都快三十年了吧?还有什么非得听他们的指派?您现在是良家妇人,敢来硬的告他们欺压良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