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兰心慧智之女。
“最好如此。”李钊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已经在想对策了。
同时,宫里派出去的另一批人,也从陆路转水路,前往平南府。
海太妃这边,李奶娘已经说过了,这些人在这里也就能待个一两个月,宫里不见他们回去复命,肯定会派人来查看情况。
“那我就说他们煳了圣旨,不知道啥人,我也不敢动弹,就关在家里头,等儿子回来处置。”海太妃除了不改原来的善良本性之外,早就学会了圆滑。
虽然圆滑的不那么八面玲珑,但也绝对能应付一点子突发事件了。
“对!”李奶娘乐的不得了:“就是这样!”
要装的很朴实,很简单,很老实的样子,就行了。
宫里人对外人那叫一个算计,那叫一个试探什么的,但是他们遇到海太妃这样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因为太真实,太确定,他们无法反驳。
圣旨的确是煳了么!
沈梅端了两碗枇杷露进来:“这几日太妃和太淑人都有些咳嗽,早上起来漱口的时候还总是犯恶心,八成是干着了,喝点枇杷露,润一润嗓子。”
“好,还是梅儿贴心,那个没良心的臭小子,跑进京去就不回来了,今年还能不能一起过年了?”海太妃其实还是有些想儿子了。
尤其是孙子也不在身边的时候。
“应该能吧?”李奶娘喝了一口枇杷露,觉得一直紧绷着的嗓子舒服了一些:“不过要过年,估计也得是在京里头。”
“皇帝为什么非得让我进京啊?”海太妃想不明白了:“我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
一下子把李奶娘跟沈梅逗笑了。
“说实话啊!”海太妃自己都笑了起来:“以前年轻那会儿啊,在海家村里头我倒是长得好看,要不然当时也不会给个纨绔子弟看上了,我还是个渔家女呢!年轻那会儿身材好,苗条的很,但是穿着可不好,十岁之前我就没穿过不打补丁的衣服。”
听的沈梅直唿“不相信”!
“你这丫头现在是好日子,小时候虽然清苦但你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再清苦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不行,我那个时候啊,得会织渔网,会缝补衣服,做衣服,做饭,捡柴火,会收拾海货。”海太妃说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当时啊就想着,日后找个婆家,要有一艘海船,男人每日出门打渔,我呢,在家织网看孩子,照顾老人,想的可简单了,那个时候要是谁说我将来会当上太妃,绝对不会相信的啊,哈哈哈……。”
李奶娘一脸黑线:“您就别笑的那么大声了!”
“那不行,前些年日子过的憋屈,笑都不能尽兴,现在我最大,我想笑多大声,就笑多大声,我想吃什么就要吃什么,今天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个咸鱼茄子煲!”
沈梅在一边提醒兴致勃勃要去做饭的海太妃:“您记得咸鱼多泡一会儿,多换两盆水啊!”
把个李奶娘乐的差点喷了口里的枇杷露。
而平南府的平南大将军府里头,孙应嘉正在小书房里头,单独跟小虾米赵宣下棋。
俩人下的是围棋。
只见棋盘上一黑一白两条大龙交锋,谁也不让谁。
“过几日,估计就有京中来人,带你祖母去京里,与你父亲汇合,过年可能都回不来。”孙应嘉一边下棋,一边开口:“你怎么看此事?”
“只要我还在南边,他们在京里就是安全的,这一点,小辈是不愁的。”小虾米看了半天棋局,才下了一个子:“您老也不用这种事情来扰晚辈的心神,这局棋您马上就要输了!”
“臭小子!”孙应嘉十分满意,但是嘴上不夸奖:“你的身世特殊,自己心里有个底。”
“晚辈知道,不管是父亲,还是义父,都是我的父辈,我当亲人看待,祖母永远都是我的祖母。”小虾米头不抬眼不睁:“至于我的血统,能记入赵氏族谱,就很好了,若有幸,认祖归宗,自然是带着全家一起了!”
“小子心挺大的啊?”孙应嘉下了一个棋子在棋盘上,听了这话,惊讶于这小子太敢想了,那“认祖归宗”是那么好认的吗?何况那天下第一家的族谱,是那么好上的?
“不大不行啊!”他又飞快的下了一个棋子在上头:“您输了哦!”
的确,棋盘上,小虾米占了优势,将孙应嘉的那条大龙,拦腰斩断,首尾不得相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