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昨夜宿在船上的原因,楚宵睡得并不怎么安稳,人也跟着惫懒起来。
前些日子楚宵来到这个世界游历,听说此处风景最佳,他便雇了一位船夫,一路南下,好不悠哉。
此时那船夫撑蒿的时候也注意到里间的主顾已经醒来,只见他倚在窗边,衣袖半卷,露出皓月般的手臂,侧脸隔着浩渺烟波,轮廓如远山朦胧。
那船夫不禁在心头感叹,这男子容貌实在美甚。
但很快船夫便暗怪自己唐突了对方,因为他这位主顾身着宽大的白色直领鹤纹道袍,神情淡漠出尘,一看就知道,是位清修的道长。
本朝对道教颇为推崇,船夫亦然信道,这一路上对这位道长更是十分尊敬,可惜道长性情清冷,言语也不多,船夫也不敢多说什么叨扰对方。
忽然楚宵淡淡开口道:“船家,这里离淮扬河靠岸还要多久?”
船夫闻言便知,这位道长在船上坐倦了,这也不奇怪,水路本就难行,船上又只能吃些干粮,除了他们这些需要讨生活的人,谁愿意在水上多呆呢?
只是船夫有些为难地说道:“这里的河水都是平水并不流动,最快今天晚上就能到,可刚才起了东风,逆风船不易上行,怕是要明天早晨才能到了。”
楚宵闻言略一点头,只要行程够就行,东风不东风的,又有何难?
话毕,楚宵又歇了回去,船夫也不再多说,只想着快些使力,早点到岸,以免让道长多等。
也不知道是赶巧了还是怎么的,后面竟吹来了一股西风,一下子如虎添翼,船夫划的也更起劲了。
这边淮扬河畔,今日停了一艘画舫游船,船身高八丈,上有飞檐翘角,四角长亭,船身雕纹精致,层层错落,气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