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对方的确有过数次测算天机之举,但针对的都是他们的敌人,且给出的结果最多不过是“今日不宜出行”这样大而化之的含糊之辞。
对方每次出现,泄露天机,看上去似乎都是在救人,从未利用这份能力算计过任何人。
对他们来说,这位执天阁阁主毫无疑问是无害的。尤其是对方时不时就会消失许多年,就更加没人将之放在心上了。
但当彼此暂时站到对立面,他们还是第一次发现,对方测算天机的能力远比过去表现出来的还要恐怖,居然连他们的一切谋划都一清二楚。
事先给出传送灵器,安排假身出现……这简简单单,却针对性极强的应对,太过周详,也太过完美了。
简单的一句“今日不宜出行”还只是让人钦佩,但若是周详到“某时某地将会遇上某人某事……”一整天发生的事都能被算出来,那就只会令人惊恐了。
倘若说,之前这几人还只是被晏危楼挑拨,激起了心中那点属于人类的劣根性。那么现在,他们就是真的对执天阁阁主充满了戒备。
哪怕身为天人,一举一动居然也逃不出对方的测算。似乎所有人在他面前不存在任何的秘密。这样的人,又怎能不让人忌惮,恐惧,企图除之后快?
哪怕他过往表现得淡泊名利,毫无野心,也无法让人放心。
几人神色凝重,悬天峰圣主也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提起了心,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中露出警惕。
唯有晏危楼一个人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真打算和你们一起埋伏执天阁阁主吧?”
所以,偷袭失败后,悬天峰圣主才会以看待死人一样的目光看待他。
“——我可没想过如此简单就能杀了他。”
青年玄衣如墨,飞扬的眉宇间凝着一抹轻快的笑意:
“成也好,败也好。从始至终,我的目的不过是让他从幕后暴露到台前,让诸位意识到这个人有多可怕而已。”
悬天峰圣主的脸色渐渐变了,他突然意识到了晏危楼的话中之意。
有时,超出常理、让人难以理解的强大,就是一种罪过。执天阁阁主表现出来的修为实力或许还不足以让人戒备,但那份算无遗策就已经足够让人忌惮。
事实上,想明白晏危楼话中之意,就连一向崇敬着墨先生的悬天峰圣主,都情不自禁地往深了想。倘若哪天这个一切行为都被料中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