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笑得褶子堆叠,讨好地说:“陛下,按您的吩咐这头狼已经饿了足足十天。”
楼观雪颔首,淡淡道,“嗯,把笼子打开。”
老太监再次谄媚点头。
夏青冷着脸抿唇站在一边,上次他过来只看到舞女跳楼的一幕,没有看前面发生的事。现在身临其境看楼观雪shā • rén,除却血液冰冷,就是莫名其妙的烦,从骨子里灵魂里涌出来的厌恶。
兽笼打开的瞬间,雪狼猛地往外冲,眼睛滴血般贪婪饥饿看着外面跪满地的鲛人。只是它脖子上捆着一根链子,喘着粗气、磨牙允血,怎么也出不了笼,困兽挣扎,在原地暴躁抓地。
跪在地上的一群幼鲛察觉到危险,脸色苍白如纸,瑟缩在一起,连求救都发不出声。
“让他们进去。”楼观雪坐在榻上,依旧是散漫矜贵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残忍异常。
“是。”
太监在他面前是一副奴颜婢膝样,转身面对那群鲛人马上又换了脸,细眼布满阴桀和兴奋、指挥着侍卫:“快!给我把这群贱奴都扔进笼子里!”
侍卫们人高马大,轻而易举擒起了少年鲛人瘦弱的手臂。
恐惧到达一个顶峰,鲛人的理智断线,疯了一样开始逃窜。被擒住后双腿拼命挣扎,可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眼泪从眼眶流出,砸在地上,没有成珠依旧滚烫。
侍卫们瞬间愤怒。
“还敢跑?能死在陛下眼前是你们的荣幸!”
“卑贱的孽畜!不知好歹!”
“畜生!”
宫殿兵荒马乱,尖叫和怒骂乱混做一块。
闷热的三月春,潮湿的风卷着檐角下的铃铛“叮叮叮”响。
第一个被扔进笼子的是那个被楼观雪用杯盏砸破脑门的幼鲛,鲜血和疼痛模糊了他的理智,于是连逃跑都比其他人慢了半拍。幼鲛们从出生开始就由人专门驯养,久而久之已经完全丧失了生存能力。
还没等夏青反应过来,
那幼鲛就被雪狼活生生咬下大腿一块肉来。
“呃呜呜呜呜——”红衣幼鲛扬起瘦弱的脖子,发出濒死的哀嚎。
雪狼缓慢吞咽着嘴里的美味,咀嚼声浓稠害人,鲜血滴答、滴答落到地上。血液弯成一条细小的河,一路延到阶前。
幼鲛浑身都是血,眼睛充血,生死一线,早就消磨在骨子里的本能这一刻涌现出来。他用两只细小的手臂,攀着牢笼,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一点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