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里的骨笛亲昵地贴着他的肌肤,经年不曾消散的湿冷疼痛,越发浓重。
楼观雪内心阴郁,脸色苍白,抬眸,只是想看一眼今晚的雨。
却没想到,在顶楼上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他藏在袖里的手一下子握住了骨笛,片刻,短促冰冷地低笑一声。
*
会撞上燕穆是夏青没想到了。
见过这二人当街对峙的shǎ • bī场面,夏青一点都不想被牵扯进他们的恩怨,可他现在和卫流光一起走进来,注定当不成看戏的局外人。
卫流光打开折扇,扶着金冠,拖着调子嗤笑说:“我说今日怎么出门诸事不顺,原来是会遇到你这么个煞星啊。”
燕穆本来就怒火滔天,此时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握着鞭子的手青筋微凸:“卫、六!”
老鸨一个头两个大,她的摇钱树下落不明,现在全陵光最不好惹的两个人还撞一块去了!真是夭折!
老鸨颤巍巍赔笑:“卫公子,燕世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我们出去谈?”可别打起来,把她满屋子的翡翠玛瑙弄破了!
卫六折扇打打开开,吊儿郎当:“为什么要出去谈?我可没打算跟狗说话。”
燕穆怒极反笑,阴恻恻看着他:“我看你才是丧家之犬,卫流光,你还敢来这,不怕卫国公把你皮扒了。”
卫流光拿扇子的手差点一抖,咬牙,心想这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鸨这才想起卫家的警告,瞬间人都要晕过去,她今晚指不定是命犯太岁。
卫流光没好气看她一眼:“慌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进来了。”
老鸨堆满水粉的脸皱成苦瓜,笑得比哭还难看,小心翼翼劝:“卫公子您看今日璇珈也不在,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卫流光冷笑一声:“我不。”
燕穆同样不阴不阳一笑:“他乐意找死,你拦着他干什么。”
夏青根本没理这两个纨绔子弟的交锋,弯身去探了下倒地上浑身是鞭伤的老人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后,稍微松了口气。
“我的璇珈姐姐呢?”
卫流光终于记起了正事。
老鸨脑门冒汗说:“我也在为这事急着。璇珈人不见了,等下就轮到她上台了,外面的客人都等着呢,现在闹这一出!问这死丫头也说不出话来!”说到这老鸨气不打一处来,从旁边抄起一个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就往跪在地上的侍女身上扔:“赔钱货!当真是个赔钱货!什么用都没有,连个人都看不住,买回来净给我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