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阔目光一凛,冷声问道:“你方才叫他什么?”
陆这才认出对方是谁,忙行了个礼道:“陆某参加殿下。”
暮天阔也不回礼,只盯着陆看,那目光仿佛要将陆扎透似的。
陆忙道:“陆某此番是奉了太子之命,护送六殿下。”
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三个人谁也不开口。
片刻后暮天阔冷声道:“出发吧,这里距王城还有大半日的行程,再耽搁天黑之前到不了了。”
他说罢径直出了屋子,陆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楚沉,便见楚沉面色有些苍白。
“他为难你了?”陆问道。
“没有。”楚沉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
算起来,自暮天阔离开京城到今日,尚不足两月的时间。可楚沉发觉对方的变化非常大,从前在京城之时,楚沉对暮天阔就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如今对方越发深沉内敛,即便是面对面,楚沉都察觉不出对方的情绪。
这种感觉,让楚沉觉得陌生又忐忑。
暮天阔今日是只身前来,连个护卫都没有带。启程之时,还是驿馆派了一小队人跟在后头随行。暮天阔骑着马在前头,陆则骑着马与楚沉坐着的马车并行。
“都安排好了吗?”楚沉挑开车帘问陆。
“放心吧,回头有机会,我带你去看一眼。”陆道。
楚沉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容妃那边有重阳和铃儿,还有陆留下的护卫,想来是不需要过于担心了。如今他需要操心的是自己的安危,这暮天阔今日见了面就没个好脸,还直言和亲一事不是自己的主意,那意思还挺委屈?
“这尧国人也太无礼了,来迎亲竟然只派他一个人来。”陆颇为不满的小声嘀咕道。
楚沉道:“你以为人人都像本王那么大方呢?想当初我去你们家提亲之前,那场面搞的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家来,本王府里的银库都快被掏空了。”
“那确实,光是那三天三夜的大戏,也够名震京城了。”陆道。
楚沉提起此事还一脸骄傲,陆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鼻酸。
像楚沉这样的人,远来尧国已是委屈求全,对方还如此相待,太过分了。偏偏他们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大楚作为后盾又毫无威慑力,所以只能忍下了这份委屈。
队伍前头,耳力极佳的暮天阔将两人的嘀咕听了个清清楚楚。
只见他面色冷厉,一夹马腹扬鞭朝着王城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