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找人去给陆办假户籍的时候,人家开口问他叫什么,他一着急就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所以陆就成了王大。
“我觉得挺好,朴实无华。”楚沉笑道。
暮天阔听出了他话中的挖苦,伸手就去捞他,被楚沉低头避过。
暮天阔一周捞了个空,提步追了上去……
陆这次算是死遁,原本是不该带亲随的,但他动身的时候伤得太重了,尚未恢复。定南侯虽然气他,却也能眼看着亲儿子送命,便挑了个可靠又面生的亲随护送他。
当晚,陆一夜没醒,暮天行便叫来了陆的亲随,要他将路上的事情朝自己说一遍。那亲随对陆很是忠诚,这话若是旁人问,他绝不敢透露分毫,但暮天行他是见过的。
许久前陆带人去过大营,这个亲随误进了陆的营房汇报,见到过不太和谐的场景,所以知道暮天行与他们的小侯爷是什么关系。既然是那种关系的话,小侯爷又是为了暮天行才死遁,那想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侯爷……”那亲随刚开口,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道:“我们公子中埋伏之前,便早已探过地形,知道那处有陷坑。谁知那晚下了大雨,落坑的时候脚滑了一下,若非公子身手好,只怕要被扎成刺猬了。”
“老侯爷此前便知道他的计划,后来见他伤得那么重还是发了脾气,好在有神医的小徒弟出马。”亲随说起此事来,面色还有些苍白,看得出也是心有余悸。
陆佯装中埋伏之前,跟他们保证的是佯装受伤,但他自己打定了主意要伤得逼真一些。若是样子做的太假,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瞒住所有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怕旁人知道了会阻拦,所以当日只能谎称自己是脚滑了。
“他重伤次日,侯爷便朝京城传了消息。公子算着日子知道消息很快也会传到王城,伤都没养好就启程了。”亲随朝暮天行道:“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歇脚,后来公子嫌马车慢便换了马,这才落马又受了伤。”
这亲随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专门挑了些扎心窝子的话朝暮天行说,似乎生怕说的不够惨,他们家小侯爷的伤就白受了。他哪里知道,陆单是放弃了自己的爵位、军功跑到王城,便已经够暮天行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再多的话,只有让他伤心的份儿了……
暮天行守在陆身边一夜没合眼,第二日陆醒来的时候,一看到他那副样子就笑了。暮天行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跑去照了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样。
“不许笑。”暮天行闷闷地转过头,索性不让人看了。
陆伸手扯他,哑声道:“好不容易见着了,哪有不给看的道理?”
他这么一说暮天行越发不让他看了,索性别过身去,连侧脸都不给他瞧。陆见状急了,想要起身又不慎扯到了伤口,半真半假地闷哼了一声。
暮天行当即破了功,凑过去将人按住,一手蒙住陆的眼睛轻轻吻了对方一下。
少年唇上带着淡淡的凉意,陆心中一动,骤然想起了许久前那个酒醉的夜晚。少年也是这样害羞,想要偷偷亲他却不好意思,拿布巾挡住了他的眼睛。也是那晚,陆捉住要落荒而逃的少年,将人狠狠亲了……
今日旧事重演,陆抬手按在少年脑后,仗着自己有伤在身对方不敢挣扎,又结结实实将人亲了个够。
陆在东宫将养了小半个月,伤便好的差不多了。
他身体底子好,再加上暮天行什么好东西都往他嘴里塞,想不好也难。
“我在屋里头闷得难受,你陪我去外头逛逛。”陆这日一早用过了早膳后朝暮天行道。暮天行这些日子里一直照顾着陆,脾气收敛了不少,仿佛半月的工夫长大了不少。
他见陆一脸期待,不想让他失望,便开口答应了。
两人出了东宫也没坐马车,在街上慢慢溜达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两人便走到了望春楼门口,陆见里头很热闹,突然想起了一桩往事,拉着暮天行就要进去。
暮天行瞥见里头的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心虚,忙道:“里头人多,只怕是没座位了,咱们去别处看看吧?”
“人多了才热闹,说不定还能碰到老熟人呢。”陆笑道。
他说罢提步进了望春楼,暮天行无奈只得老老实实跟了进去。
谁知俩人一进门,便遇到了老熟人。
元图画完一幅画刚收了笔,抬眼看到暮天行进来,便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