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敲门的是一个女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身形粗圆,不过看衣着应该不是普通人家会买的款式。而女人还带了几个壮实的男子,像是家中杂役或者侍从之类的。
就听那女人边拍门边叫道:“怎么现在缩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了?勾引我儿子那会儿怎么没想着要脸呢?小贱人,还骗我儿子说你是大户家的小姐,以后要继承家主之位的,只是现在暂时没落而已,让我儿子帮你。然后呢?你被仇家找上门了,居然自己跑了,留了我儿子在那里挨打,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小贱人,我们朱家以后还怎么在经城里待下去?!”
勾没勾引人的,初瑾是不知道。可听这位大婶的描述,感觉还真的挺符合初娴的,或者说是符合初娴的设想。
那扇门依旧没开,女人继续叫骂着。邻居们也小声讨论了起来。
初瑾眼睛一扫,挑了一个讨论的最起劲的姑娘,走了过去,问道:“不好意思,请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姑娘抬头看了初瑾一眼,脸立刻就红了,用手帕掩了掩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问:“公子不是这儿的人吧?”
“是啊,我来经城游玩,刚才听到吵闹,便出来看看。”初瑾也没细讲。
“这样啊。公子有所不知,那家人姓初,五前年搬来的,两口子带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一家子神神秘秘的,也不太与人交谈。不过大伙住那么多近,多少也知道一点,好像说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然后没落了才搬到了经城。”姑娘说得起劲儿,“一开始这一家并不怎么出门,后来男的和他们女儿倒是经常去街上逛逛。没一年,那男的便搭上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就一声不响地跟人家私奔了。当时这家的女人的还去那年轻女人家里闹过几回,但都没个结果,也就那样了。”
“而那位初姑娘一开始还行,经常在城里一些丹药铺子和灵草铺子里转悠。朱家虽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在我们经城这种小地方,也算很有名旺的。朱家公子喜欢炼丹,自己也开了间灵草铺子,这一来二去的,不知怎么的,就和初姑娘勾搭上了。”
“可朱家少爷是有个未婚妻的,两个人从小就定下了,听说女方家世也不错,还是个知书达理的贤惠女子。而且跟朱家往来密切,也有不少合作。所以喽,朱夫人哪能让自己的儿子有大家小姐不要,娶个落破户呢?不过也不知怎么着,初家姑娘和朱公子这事就传到了人家朱少爷未婚妻那里,未婚妻再怎么通情达里,也不能接受还没成亲,这绿帽子就先扣上的事啊,所以毅然断了这门亲,两家也因此舒远了,还毁了好几桩原本不错的生意。”
“朱夫人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如果单是这样可能也就罢了。这不,就前两日,初姑娘又约朱公子私会,被仇家逮了个正着。朱公子为救初姑娘,受了重伤。但初姑娘自己跑了,根本没管朱公子。所以朱夫人就闹上门来了。”
他们这地方小,有点什么事很快就能传开,所以想打听什么并不难。
听完这些,初瑾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差不多确定上那里住的就是初娴和他姑姑初念双。而至于他那个姑夫,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朱夫人的话越骂越难听,最后门里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打开门跟她对骂了起来。
初瑾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他那姑姑和表妹吗?
以免初娴和初念双看到他们,给他们惹麻烦,夙衡将初瑾拉回了门里,听个声就行了。他可是很确信如果被那对母女看到,肯定会把初瑾拉下水。
原本的对骂到后来变成了动手。大家一看动手了,都缩回了家里,以免被伤及到。
但这场混战并没有很快结束,没多会儿又来了一批人,而这次来的是初家人,还是初念擎亲自带的人来。
这下场面更混乱了,朱夫人要打人,初家要抓人,初娴和初念双则想逃走,而朱夫人痛恨对方打了自己儿子,可初念擎也觉得朱夫人碍事,耽误他抓人,所以一时间,小巷子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初瑾趁机将本关上,以免被初家人看到。
夙衡随手将门插好,倚在门上笑看着初瑾,“恶人自有恶人磨。”
“对。”初瑾点点头,拉住夙衡的手,说:“走,不管他们,我们继续躺着去。”他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其实也是怕初家那些人再缠上他们,所以还是像现在这样两不相见比较好。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出门吃早饭,就听到昨天那个跟初瑾八卦的姑娘在小巷子里跟几个阿婶说道:“昨天原本一团乱,后来不知道怎么着,朱家和初家成了一伙,朱夫人把初娴打了个半死,脸都给抓花了,不过自己也受了点伤,被那个初夫人打的。然后初家人把那对母女带走了。原来是初姑娘把她和朱公子有暧昧的事传到了朱公子未婚妻那里。还有啊,听说她还鼓动朱公子出人帮她抢回家主之位呢!结果什么家主啊,不过是一个倒插门的表小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