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丁九的观察,这位卿总确实是一个对自己的地盘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这一点可以从他要求七汽形成整个生产闭环中窥见一角,或许,卿总看好他们实验室也正是因为这个实验室还没有被其他资本染指。
这么一想,丁九转变方向,把重点放在诉说实验室无人问津过得抠抠嗦嗦的惨象来。
卿钦越听就越是满意,好啊,这个实验室不就是为他而生的烧钱炉吗?
他们刚刚开到实验室院子门外,就看到实验室门口围拢了七八个黑衣保镖,看上去很是不好惹。
“实验室好像出了点事。”丁九立刻急了就要下车,从旁边却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他的去路。
是卿钦:“我们先按兵不动,准备报警。”
不仅仅是他们觉得这些人来者不善,在这群人杵在实验室门口里默不作声如同雕塑的时候,丁九的同门们动作都忍不住凝滞起来,用余光打量着保镖们簇拥着的男人。
这人一副精英范,举止之间带着某种高高在上尔等屁民的味道,和他们这群每天蓬头垢面酿酒蒸酒的实验室搬砖人完全不一样。
他身边还有一个长相普通甚至略丑的年轻人点头哈腰的说着些什么,依稀仿佛是在讲这个实验室。
李蕙刚刚来到这个实验室不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此等阵仗。不过带她的师姐明显心中有数,已经开始拿出手机通风报信。李蕙按捺不住,自然凑过去低声询问。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从远处走来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瘦小的中年人。
“老师!”李蕙如同找到主心骨,立刻凑到沈博士身边,如同找到老母鸡的小鸡仔。
下一秒她就听见那个点头哈腰的年轻人也抬起头,不耐烦地叫了声:“爸。”
沈博士哼一声:“你还认我是谁?”
“唉,”年轻人堆出一个苦笑,“爸,你这个小破实验室也撑不了多久,反正也没做出什么成果,把房子带仪器卖给其他人又怎么了?”
他指着身边的精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牧氏创投的人,他可以按照市场最高价收购我们的实验室,爸,你也可以要带着学生们继续在实验室工作。”
沈博士皱起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对着中间的投资代表说:“不知道贵方收购实验室后是打算做什么?”
牧氏的人透过镜片打量着这位研究人员,眉梢眼角都透着股读书人的清高和天真,可惜这么多年也没做出过什么成果,他在心里摇摇头:“我们会把这里改造成葡萄酒加工实验室。过几天你们后面那一座山也会开发成葡萄种植园,这里进行实验加工也是刚刚好。”
“我们不打算做葡萄酒。”沈博士咬死这句话不放,“这是最后的原则。”
牧氏的人嗯了一声,转头对着小沈说:“那么很遗憾,我们是无法达成合作了。”
他算是牧氏精英中的精英,那肯放下身段来此处看一眼已是给面子,对方不愿意,他也懒得强求。
小沈立刻急起来,声音都调高一个度:“爸,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家里人?多少年把着个白酒神话不放,把多少钱都给投进去了!谁不知道现在最好酒就是白茅,当年烈酒竞赛的时候你那酒也没拿下什么奖吧!”
提起那场竞赛,沈博士脸色就是一白,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还不是比赛之前有人污染酒液!”
“那除了那一次呢,五年你都没有再参加过比赛,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不学无术!”沈博士被气的胸口起伏,整个身形摇摇欲坠。
“酱香型白酒的酿造时间是五年,沈师弟,你作为老师的儿子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旁听了几句,丁九也搞明白状况,下了车走过来,“何况,现在我也是实验室的所有人之一,卖不卖实验室也要过我这关吧?”
“又是你,”小沈对这位大师兄厌恶已久,老沈对他如此器重,远胜过自己这个当儿子的,“你家里都把你赶出来了,你还能支撑这个实验是多久?不会是打算更名改姓入我们老沈家吧,一天天就知道多管闲事!”
“噢,”丁九一点头,“我确实是被家里赶出来,手头也快没钱了。”
见到小沈面露骄傲的神色,丁九摇头发出一阵嘲笑:“但是还是有人愿意为我们的实验室投资。”
“什么!”
“是真的吗?”
他的师弟师妹们立刻发出惊呼,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个投资人是谁。
还是沈博士更理智一些:“不管怎样,我希望资本不要干涉实验室的基本运作。”
“放心,我一向很支持专业人士的看法和管理的方式。”温和带笑的男声入耳,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院子门口已经站着一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