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灯仍坐在廊上,练琴身上会发热,便把绒毯收起了。
他将那首新曲练了两三遍,有些累,想起徒无遥给的糖,取出一颗塞到嘴里,手撑在身后,晃着腿偷闲。
他上半身是后仰着的,视角便跟着倾了些,不期然的,余光瞥见一抹绛色衣角从门后出来。
监工来了。
严厉刻板冷漠无情的监工来了。
隔着墙也能发现他在摸鱼?
闻灯唰一下坐直身,抓起玉笛,看向谱架上的书,装出一副专心致志研究曲谱的模样。
步绛玄看了闻灯一阵,同样坐到了走廊上。
闻灯盯了曲谱半晌,瞄过去瞥了眼步绛玄,视线落又回糖盒上。他端起糖盒,小步走过去,坐到步绛玄身旁,从盒中挑了颗方方正正的出来,递向他,笑着说:“请你吃糖。”
这人坐在屋檐投落的阴影里,闻灯到了阳光中,细白的手伸过来,手腕和指间有莹莹的光在浮动。他手里的糖是明亮的黄色,同样在阳光底下闪烁。
糖就在步绛玄面前,距离不足半尺。
步绛玄那双漆黑的、一贯如古井无波的眼眸抬起,无声望定闻灯,尔后看向他手里的糖,一时没答话。
闻灯拿着糖的手晃了晃,又道,“算不得甜腻,但也不酸,味道刚好。”
说着,手离步绛玄更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