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灯扒拉着步绛玄的手,将神识沉入他的空间法器里。一看吓一跳,这人将所有东西都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闻灯甚至在里面看见了一片专门用来存放他那些杂物的空间。里头倒是有他的披风和斗篷,但无步绛玄的。
“看来你只能用我的了。”闻灯说着,从里面挑了件黑色的连帽披风出来,给步绛玄套上。他的披风于步绛玄而言短了许多,不过主要是为了遮住眼睛,将就一下即可。
“走吧。”闻灯将步绛玄的帽檐也拉低,绕到角落,将装猫的竹篓背起,轻声说道。
步绛玄却把竹篓拎了过去,随后视线垂低,落到闻灯手上,将之拉住。步绛玄朝外走了一步,但闻灯没动。他把手抬了起来,晃了晃,道:“也不用这样吧?”
步绛玄拉的本是闻灯手腕,见他如此问,干脆将手往下一滑,扣住了手指。
闻灯:“……”
闻灯被步绛玄拉着出了门,走下石阶。他瞥了眼被步绛玄抓住的手,又看了眼顶上遮住视线的帽子,一时间,心情竟有些复杂。
“步绛玄。”闻灯走在步绛玄身后半步,用慢吞吞的调子问,“从前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步绛玄并不回答。
闻灯偏头,将帽檐掀起一些,目光自下而上看着他,品了品他的眼神和表情,得出否定的答案。
“在雪渊的时候,我们说过烈帝和国相的事,你记得吗?”闻灯又问。
步绛玄敛了下眸,闻灯又品出,这还是否定答案。
闻灯稍加思索,又道:“那鬼渊里,我说……”
这一回,还没等闻灯将话说完,步绛玄开口了:“你说你会一直陪我。”
他甚至停下了脚步。
闻灯心道你对这个还真是执念,点点头,慢吞吞应道:“是……我的确说过……”
看来这人在现在这种状态下,记忆是类似碎片的。他做出结论。
两人已走出庭院。
今日是个难得的晴日,邙山不曾飘雪,天空里昼阳高挂,层云如絮,蔚蓝如洗。积了雪的地面一片明亮,风起得悄然,将衣角勾起交缠。闻灯从步绛玄得脸上收回目光,而在这时,余光瞥见有个人从远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