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肩膀上仍旧有鲜血的味道传来。闻灯竟不知是该气他越发乱来,还是气他不顾自己的身体。或者两者兼有之。
闻灯一把拿掉步绛玄的手,从他怀里钻出去,坐到床的斜对面。
床帐内的光线略显昏暗,但也足以让闻灯看清步绛玄肩膀的情况他左肩完全被血浸湿了。
他怒声骂道,“你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你自己又是个什么情况!真是伤得神智不清!”
“如果你当皇帝,只怕是个昏君!”他想起眼下在的地方,又补充了一句假设。
步绛玄听见闻灯的话后,给自己捏了个洁净术,将衣上血迹清理干净,尔后端正坐姿,挺直腰板,将双手置于膝上。
他稍微将头垂低了点儿,不去看闻灯的眼睛,而这样的姿态竟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委屈,又像在认错。
“回去之后,便可以了吗?”步绛玄轻声问。
“这是个步骤问题。”闻灯拉出一张扑克脸,抬高音量严肃说道,“那是成亲之后的夫妻才能做的事!”
“你……我们回去便成亲。”步绛玄短促地蹙了下眉,但太快,难以发现,他掀起眼眸,神情专注认真。
这话没有出乎闻灯的意料之外,他将下颌扬高了点儿,问:“你知道成亲前需要些什么吗?”
“三书六礼。”步绛玄不假思索答道。
“错了,是交往谈恋爱,然后定亲,最后才是成亲。”闻灯维持着一张面瘫脸,如同老学究讲课一般语调平平。
“谈恋爱?何为谈恋爱。”步绛玄没有理解这个词汇,虚心问道。
闻灯道:“彼此喜欢的两人表白心迹,确定一个正式的关系,一起相处生活。”
“正式的关系?”
“就是两个人绑定在一起,他们之间只有双方,不容第三人。”
此言一出,步绛玄起身,朝闻灯那侧走出数步,再撩衣摆,端坐于他身前,认真道:“你我相处已有半载余,这之间并无旁人。”
“……你真的很会强词夺理。”闻灯对这人的逻辑惊呆了。
而步绛玄说这话时,弥散在床帐中的幽雾凝出两三只手来,向着闻灯轻甩,想触碰闻灯的手臂。闻灯将之一一拍开,并和步绛玄拉远距离。
步绛玄向着他又行数步,把距离拉回来,道:“那我们从现在开始,进行你说的第一步。”